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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日里,云菓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少女虽然靠喝他的血吊着性命,盖因为不忍下狠心,每次只吸一小口,原本灵动漂亮的大眼睛又失去光彩,一张小脸写满了憔悴。
两人吃东西的气力都没有,云菓却依然强撑着陪她说话。
少女初入江湖,云菓多年来却走遍大江南北。
是以少年口若悬河、奇闻异事源源不断信手拈来,珍奇轶事一个接一个曾出不穷,时而逗得少女花枝乱颤,时而惹得少女梨花带雨。
她虽没有力气多说,却一字一句认真听着,生怕错过哪怕一个从云菓嘴里吐出的话音,仿佛最乖巧虔诚的听众。
到了第二日夜晚,少女一直听着身边温柔男声讲的故事沉沉睡去。
云菓听见她均匀的呼吸,月光下原本俏丽脱俗的脸庞略显消瘦,轻叹一口气。
他腹中忽然一阵天翻地覆的绞痛,胸口一甜,喷出一口血,又生怕吵到少女睡觉,死死用手掌捂住嘴,腥臭的血液从指缝里溢出。
云菓悲从中来,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到少女依然危在旦夕,暗自下决心,毒血疗伤之法半刻也拖不得了。
第二日清早,少女从睡梦里醒来,却不见云菓身影,强撑着气力四下寻觅却依然不见踪迹,登时心中乱跳,暗暗道:
“人呢?去哪儿啦?该不会丢下我自己走了吧?可是他伤得那么重,一个人又能走到哪里去呢?难道是半夜里被野兽叼走?不会不会,野人满身剧毒,哪有不长眼的会将他抓走?那…难道是觉得自己快死了,不想让我看见他死后难看的模样,所以偷偷离开了?”
她越想越不知所措,越想越慌,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不知怎么的,心中发紧,气也喘不过来。
忽然山洞口穿来一阵脚步声,狐族耳朵灵敏,这脚步虚浮,颇为勉强,少女知道是云菓回来了,心头一松,却又窜起一阵无名火,气鼓鼓背对着转角,一声不吭。
云菓慢慢走来,看见少女已然醒了,笑道:“你醒啦,不多睡一会儿?”
少女不作声。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少女身边,刚要试探少女额头温度,却见少女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语气微怒道:“走开、别碰我。”
云菓怔在原处,原本就虚弱无比,一刹那恍惚跌坐在地,问道:“仙女妹妹,你怎么了?”
少女听他气息散乱,心中说不上来的失落,踢着腿道:“我不开心,我不开心,我不开心。”
云菓苦笑道:“谁惹仙女妹妹啦?”
“就你!
就是你!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啊?我怎么了?”
“病人却没有病人的样子。
你看看,病得半点人样都没有,居然还到处蹦跶乱跑,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你就这么着急寻死嘛?”
云菓神色一暗,轻声喃喃道:“我又何尝愿意去死了。
和你在这山洞的日子,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间啦。”
“你说什么?”
少女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没什么,你别生气,你看。”
云菓笑几声,指了指地上一堆东西。
少女定睛看去,只见琳琅满地、种类繁多,不仅有各种野菜草药,还有美人鸢、野果子,洗好的小山鸡、长耳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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