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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山谷谷口,北风刮得越发大起来,卷着冰雪,像刀子一样肆虐在山谷间。
吉普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陈立业率先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随后,两个背着汤姆逊冲锋枪的年轻侦查员也走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座满是冰雪覆盖的山坡上,一双眼睛,正透过松枝的间隙,紧紧地盯着他们三人。
两个侦查员一前一后地护着陈立业,三人在厚厚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
远处,一只蹲在一棵参天古树树杈上的乌鸦,睁着圆滚滚的眼睛,遥遥望着北风里的这三个人影。
陈立业三人踩着厚重的积雪,从一个山坡后面绕了过来,顿时,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走在最前面的侦查员忽然停住了,他抬头看了看,陈立业见状,也跟着抬头看去。
只见这座山谷里,散布着不少林间木屋。
那名侦查员指着最外面的一个松木棚子对陈立业说:“当年民主联军剿匪,来过四次,我是最后一批。
那个棚子就是胡子的岗哨。”
“烟囱里不冒烟,门口也没脚印,看来废了有些日子了。”
陈立业顺着他指的方向遥遥地望着。
就在陈立业看去的视线方向,那双紧盯着他们的眼睛还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
他似乎隐藏在了他们视线的死角,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三人继续艰难地行走,他们来到了这些木屋前。
陈立业选择了一间,轻轻地将木板制成的窗扇从外面扳开了一道缝,透过这道缝,向里面望进去。
里面木板搭建的通铺上,满是散乱的被褥,地上扔满了烟头,同样用木板制成的简易桌子上凌乱地摆着几个酒瓶、空罐头盒子和一部手摇式军用电话。
见此情景,陈立业和其中一位陪在他身边的侦查员对视了一眼。
这时,方才按照他指示去旁边打探的另一个侦查员,也观察完贴着墙走了过来:“那边的屋子也都是空的。”
“这么多人,都去哪儿了呢?”
陈立业细细地琢磨着。
他环顾了一圈山谷,发现山谷中的一片空地上,落着积雪的独木桥、低桩铁丝网和高矮墙一应俱全。
他看着这些军事训练设施,皱起了眉头:“秘密营地就在这儿。
那些潜伏名单上消失的特务,曾经都在这里待过。”
忽然,一位侦查员像是看见了什么,他指了指远处,冲着陈立业叫道:“老陈,你看!”
陈立业顺着他的指向远远看去,那是一座被炸翻的凉亭。
他一下子愣住了,立时想起了李春秋曾说过,他在观察凉亭的时候,好似有人在心虚地紧盯着他,以及李春秋特意提到的那份日本人绘制的隧道图纸上,显示着隧道有很多的出口。
“小亭子、隧道出口……”
陈立业自言自语地沉思着,但还是一无所知。
带着这两个疑问,他跟两位侦查员来到了被炸翻的小亭子前面,仔细地看着。
正在此时,远处山坡上,一个枪口的瞄准镜,遥遥地对准了三个人。
“隧道的很多个出口,和亭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陈立业还在飞快地想着。
突然,“啪”
的一声。
他身旁的一名侦查员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陈立业和另一名侦查员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只见这名侦查员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个血洞,这个血洞飞快地扩散开,鲜血大片大片地渗了出来,接着“嘭”
的一声,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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