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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论与证据的双重压力下,马婆子再没法儿辩解,膝一弯,仓惶承认:
“大姑娘,奴婢知错了!
奴婢一时起了贪念,被银子蒙了心窍!
还望看在为庄子耗费多年心血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次,今后必不再犯!”
“你这些年耗费心血,不是为庄子,而是为了自个儿的富贵吧,马妈妈,”
云菀沁纤嫩唇儿一弯,陡的厉声呵斥,“难道你还要我将你房间里那些贪赃的首饰古玩都放到这儿叫人看看?”
第一次见马婆子打扮,就生了怀疑,昨儿晚上,从书房看完账本,云菀沁见她在外面偷听,更是疑心家中,干脆将计就计,故意支开马婆子,叫妙儿偷偷去她房间翻了一下,果真私藏的贵重玩意儿不少,妆奁盒子里的雪花银子和银票堆得不少。
马婆子再说不出话,呼呼吐着气儿,瘫倒在地上。
“来人啊,”
胡大川呵斥,“将马婆子与铁锤带到衙门去!
叫县太爷裁决!”
大宣对奴婢的刑罚十分严厉。
背叛家主的奴才,最为世不容,一丢到衙门便是受尽酷刑,就算受了刑罚能幸运留下一条命,从今往后,也无人再敢聘用了,最终的结果,便是流落街头,比死好不了多少。
马婆子与外甥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干嚎一声,大叫:“大姑娘饶命啊,饶命啊——”
“慢着,”
云菀沁举起手摇了摇,走近马婆子,“想在大牢里少受些罪过也行,马妈妈总得替庄子挽回些声誉。”
马婆子一头栽着跪下,鸡子啄米似的将额头磕得咚咚响:“大姑娘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云菀沁俯近马婆子的耳根边,细语交代了一番,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笑:“好了,将马妈妈先带回房间,洗个脸,换身干净衣裳吧。”
胡大川一疑,就这么放过马婆子?她一个背主的奴婢,还留着有什么用!
云菀沁扫视一圈,目色从容,却又含着几分冷厉:“马婆子一事,是个警戒,今后要是还敢有人做一样损害庄子利益的事儿,欢迎举报,谁能拿出真凭实据,抓出祸害,便能得奖励,反之,若是有人为了举报奖励而诬告他人,我也不会客气。”
举报?还能有奖励?几名下人俯身应下来。
胡大川与卫婆子互视一眼,一个庄子,这么多帮佣,主子一个人哪里能时刻盯得住,不如叫大伙儿都参与其中,互相监督,这大姑娘,好手段,从今后,只怕在无人敢犯。
回去的路上,胡大川才忍不住道:“大姑娘千万不要被这些恶人哭两声就心软了啊。
那马婆子不会真的便这么放了吧?”
云菀沁驻足,凝住胡管事:“说到底,天香斋才是幕后黑手。
他们买通马婆子做内奸,损了我庄子和店铺几年的利益,将他们自己的名声做起来,就这么完了?想得美。
咱们损一百,他们也别想损五十。
那马婆子还有点儿用处,等用完了,再送官衙不迟,胡管事就放心吧。”
两天后,深夜。
马婆子拿着大姑娘交给自己的脂粉原料,去与天香斋的人如昔日一样私下接头交易。
天香斋的接头人照往常一样,查看了一下原料,一样的好货色,放心地包好了,满意地递给马婆子银子。
马婆子望着离开的背影,无端打了个寒战。
这大姑娘,心思真是生不浅!
十几日后,胡大川带回了喜信,天香斋惹了麻烦,卖出去的货物质量有问题,不新鲜,还被客人发现蚜虫,偏偏那几样货,还都是天香斋的镇店招牌产品,有客人上门质问过,吵得挺大,听闻最后还闹到衙门去解决纠纷。
这事儿闹开,叫天香斋的名声,暂时陷入了谷底。
唐家镇上天香斋的老板和掌柜的明明知道那有问题的原料脂粉是马婆子故意的,却也只得咽下这口窝囊气儿,忙着赔偿与重塑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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