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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兵疲倦不堪,手握着一把枪,蹲在地上,靠着石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颤颤巍巍地从冒着烟的草堆上接火,然后闭上眼抽了一口。
庄叔颐盯着他看了两眼,只觉得稀奇。
她不是没见过兵,但是总觉得他和她见过的不大一样。
“尖果儿,看什么?”
那老兵抽了两口烟,眼睛都不需要睁开,就知道她在看他。
“说我吗?”
庄叔颐一听便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尖果儿是北边的方言,说的是漂亮女孩。
长这么大从没被别人夸过好看的庄叔颐自然是喜笑颜开,连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细缝。
“难道你旁边那个也是个果儿?”
那老兵听了,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笑道。
“那倒不是。”
庄叔颐从前住在北京,对于北边的方言还是了解一二的。
庄叔颐这时候还是站在地窖里面的,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往外走。
“尖果儿,真是有胆,进了贼窝,还笑得出来。”
老兵看她那一派天真的样子,也觉得稀奇。
“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姑娘。”
扬波一出来便回身想将庄叔颐塞回去,没来得及阻止她,便叫她探出了头。
“啊——!”
庄叔颐那尖叫还没有半截,一下便晕了过去,差点就从阶梯上滚下去了。
扬波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的嘴唇都吓得发白了。
还是叫她见了血了。
这样的娇女子除了温软的闺阁,恐怕别的地方也养不出来了。
庄叔颐这见不了血的毛病也不是这两年的事情。
扬波深叹了一口气,赶紧用力掐她的人中。
庄叔颐受了痛,惊醒过来,见了扬波,瞪大了双眼,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几次大喘气才将心中的气吐了出去。
她尖叫道。
“阿年,别死!”
“我不会死的,都过去了。
榴榴都过去了。
没事了。
没事了。”
扬波抱着她腾出一只手赶紧捏了捏她的耳垂。
“不怕,榴榴,看看我,我身上没有血,不是我的。”
“血,血,都是血。
阿年,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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