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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冯晓琴的眼神,更是得意,故意卖关子,“不要看我,看了也不会告诉你,再说了,就算告诉你,你也学不会——”
冯晓琴插嘴:“不就是唱越剧嘛。”
老太有些惊讶,“你怎么晓得?”
冯晓琴好笑,“他每天一来,你就咿里呀啦唱给他听,《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桑园访妻》,还有《十八相送》,谁还不晓得了?”
张老太径直问她:“唱得好不好?”
冯晓琴回答:“他要是喜欢你,你唱得再难听,他也喜欢。
否则就算你唱得比专业演员还好,他也不要听。
阿婆,讲到底,这跟唱得好不好没关系,主要还是看他心里头有没有你。”
姓刘的到底留了下来。
展翔不跟女人啰唆,只是关照史老板:“阿哥,再来一趟,我就去你望星阁门口泼红漆、贴标语:老板是只猪猡。”
冯晓琴也与那几人交了底:“老板心比天高,是想当人大代表的,你们不要拖他后腿——”
展翔斜眼过来,“有劲啊。”
她只当没听见,对着姓刘的女人、三千金爸妈,还有那几个打杂的,说下去:
“——我同你们一样,都是外地来的,除了爹妈给的这副身架,什么都没有。
想赚钱,想过好日子。
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恨不得去偷去抢。
可这又怎么样呢,人家一声‘外地人做得出’,就打倒你了。
不怪人家骂你,真正是自己不争气。
刘姐说得好,偏要在这里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可你这个样子,就算活得长久,又有啥意思。”
冯晓琴说着,朝展翔看,笑笑。
心里忽有些酸。
这话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他听。
脸上没事人似的,倘若被他发现心里压着什么,那便是她输了。
展翔自是不会知道,昨晚他与顾清俞在前厅聊天,一字一句都被她听了去。
他只当她下了班,其实小老虎跟爷爷去看电影,家里只一个顾老太,她待着没走,拿起张老太织到一半的毛线帽,胡乱织几针。
两人是吃过晚饭来的,也不知是一起吃的,还是凑巧遇上。
展翔提议“坐会儿”
,顾清俞没拒绝。
说些家常话,起初是闲聊,可有过那种意思的男女,又怎会是真正闲聊,话里有话,你退我进,欲言还休,一句话不肯好好说,偏要分成好几段,叫人猜。
也不怕旁人听得难受。
冯晓琴边听边冷笑,女人看女人,眼睛都是X光,里面外头都清清楚楚,跟男人不一样,男人见到女人,大半智商就被狗叼走了。
尤其是对着喜欢的女人。
顾清俞问他“这阵子好不好”
,他道“不好不坏”
,顾清俞说“我看小区微信群里都说你敬老院办得不错”
,他老实交代,“有几个是托,小冯安排的”
,顾清俞问“合作得愉快吗”
,展翔回答“你弟媳,你比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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