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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柳妃恭恭敬敬的把药端在手里,奉给皇后。
皇后撇嘴斜眼看了一眼这柳妃,心里舒坦了一些,心下想:在皇上那里再怎么受宠在我这里也比个奴才好不了几分,听说这柳妃在家时就不受待见,竟被庶出的弟弟们给压下去了一头,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
皇后看着柳妃伏低做小、奴颜婢膝的样子,药都喝的格外痛快了一些,欺负这人成了她在后宫之中唯一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柳妃看着皇后得意的样子,心里不屑:一个人能愚蠢到三番五次的踩皇上的底线,活该她一无所有。
今天我受的委屈,来日必叫你痛苦百倍!
公主府逸秀园的书房里一室静谧。
苏玄又在皱着眉毛看奏折,苏缘低着头看书,可心思却没在书上分毫。
早先咏楠支支吾吾的来禀报说,皇宫有日子没送来血燕了,一并这一季进贡的绸缎也没得,派人去问,原来是皇后减免了公主府所有的用度。
那些公主吃惯、用惯的东西一应都快没有了,咏楠正踌躇间,又出了皇后惊动圣驾、训斥长公主的事,让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苏缘如实禀报。
苏缘也颇为头疼。
原本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可到了皇后那里便是锱铢必较,如今玄儿恐怕还在气头上,这事万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那血燕、进贡的一应东西岂是随便花钱能买到的?如今玄儿又住进了公主府,三五日还能蒙混,再长些日子就得又一场气生。
许悲木头似的站在书房门口,东一却坐在廊下纳凉,心道这傻小子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傻气。
东一换了个姿势面对着许悲,道:“许家小子,你中意哪家姑娘?你比皇上还大一些,这事反倒拉后头去了,可不好!”
许悲看都没有看东一一眼,小时候被他气的又叫又跳,还当他是几岁的娃娃吗?
“那你是喜欢麻子脸的呢?还是喜欢麻花腿的?是喜欢大屁股的呢?还是喜欢脸黑的?”
“与东一公公如此相似的女人,许某可不敢冒犯。”
“嘿呦喂!”
如今长进了,居然会反唇相讥了。
太阳渐渐西斜,暑气渐渐落地,空气中有了一丝丝凉爽。
书房里本来安安静静,却听见东一压低了声音撩拨许悲的那些话,小时候许悲会被气得跳脚,后来变成生闷气,如今都会回嘴了。
苏缘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玄也听见了声响,道:“许悲、东一你们两个给朕进来!”
许悲先东一一步迈进书房,东一紧随其后,道:“皇上,这天色渐晚,已经到了吃饭的时候,您该歇歇了。”
苏玄看向窗外,果然日渐西斜,天边一片火红,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日子了。
苏玄起身道:“好久没有见到楚休先生了,咏杉,去叫楚休先生,说朕想与他小酌一杯。”
苏缘知道这段日子弟弟过得很不舒畅,自己却实在没奈何,又见玄儿很喜欢楚休,便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不一会儿,咏杉请来了楚休,咏楠也叫来好酒好菜,一桌在里间,苏玄在正座,苏缘、许悲分坐在他左右,对面是楚休。
另一桌在外间,今日苏玄准大家自便,咏楠、咏竹、咏杉还有东一坐在外间一桌,也叙起旧来。
苏玄此时心中很是踏实的,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人生便再无处可生贪求了。
可即便如此简单的愿望,对他而言也是难得。
苏玄饮尽杯中酒,嘴里满满都是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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