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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继续试探问:“美人以为,我现在应该去对付韩信么?”
虞姬知道这问题不好回答,良久说道:“我受霸王恩情不浅,自然也该为霸王分忧。
我确实有一点看法,只不过我的立场难免被人猜疑,霸王既要听,我姑妄言之,霸王姑且听之,至于有没有道理,霸王自己可以斟酌。”
项羽颔首道:“请说。”
虞姬先提一个问题:“霸王以为,刘邦和韩信,谁更难对付?”
项羽很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只怕韩信更奸诈狡猾,善于用兵,所以我才急着除掉他。”
虞姬再问:“霸王以为,刘邦和韩信,现在谁离我们更近?”
项羽答道:“刘邦近在眼前,当然是刘邦更近。”
虞姬就抛出自己的观点:“既然如此,霸王却要转身去对付韩信,岂不是舍易求难,舍近求远?”
这一个问题,直接把项羽给问懵了。
他楞了半天,恍然道:“是啊,这么简单一个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范增一听不对,急道:“韩信比刘邦更危险,岂能放着他坐大!”
虞姬也不跟他争辩,只淡淡道:“小女子才智浅薄,随口一说而已。
亚父也不必当真,至于如何决断,就看亚父和霸王的了。”
她心中不免有愧,如此建言,还是不愿看到项羽跟韩信两相厮杀,到了此时,她明白,自己还是更偏心于韩信的了。
范增望向项羽,急说:“霸王万万不可这样想,韩信才是更大的威胁,灭韩信啊灭韩信!”
项羽仔细一琢磨,尽力撇开与韩信的私人恩怨,就觉得虞姬的更有道理,说道:“美人说的不错,现在去攻打韩信,反而是下策了。
不听美人一言,几受亚父所误。”
这一句话把范增气得吐血,大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却听一个女人的,她是韩信的情人啊,当然为韩信说话!
你不听我的,早晚毁于女人之手。”
一时气急败坏,说话也不留余地了。
这就叫哪壶不开提哪壶,项羽就这么一块心病,偏偏被他揭伤疤,怒火冲天说:“亚父,你年纪大了,说话也越来越糊涂了,还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范增大呼小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堂堂霸王,怎对一个女子言听计从!
我是你的亚父,我说话的分量还比不上一个女子么!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项羽很是不耐烦,咬牙道:“亚父,虞姬的话在在有道理,我这也是对事不对人,你说不过她怎能对我发脾气?我看你是亚父才一直对你隐忍,你自己也要知道分寸,好自为之。”
他早对范增的倚老卖老很是不爽,这时终于说出口来,这一层矛盾就算公开化了。
范增气得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这时,忽报议和的使者回来了。
惊魂未定的使者被传进帐中。
项羽因为不再想掉头去对付韩信,对于议和成功与否也就不在意了,淡淡问:“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使者先望了范增一眼,低头心想,你二人有父子之名,所谓疏不间亲,别一说出来,范增没事,我自己却倒霉了,但又不能不汇报,说:“属下探听到一些新情况,不知当讲不当讲。”
项羽感觉蹊跷,说:“有什么不当讲的,快说,恕你无罪。”
使者这才凑到他耳边,将在汉营的遭遇说了。
项羽听完之后大惊失色,瞪视着范增,冷哼道:“亚父,我到此刻才知,你为什么急着要我掉头去打韩信。”
范增莫名其妙说:“什么意思?”
项羽怒道:“原来你早就勾结了刘邦,眼看刘邦支持不住了,却要我议和,不过是想给刘邦一点喘息之机。”
“什么!”
范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我勾结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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