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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求饶道:“前辈,真的只是消毒液,你拿去也没用的。”
那青皮头更生气了,用力推了她一把,扬起了球棒吓唬她,骂道:“给我,想挨揍吗?”
他开始怀疑这不是消毒液而是什么好东西了。
小野阳子身子很单薄,一推之下重重撞在了墙上,疼得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而原本缩在她身后的百次郎猛然跳了出来,弓起了身子,呲着牙呜呜有声,护住了主人。
只是……它也就四五个月大,更不是什么凶猛斗犬品种,不但没战斗力,就连威慑力也没有。
那青皮头低头看了它一眼,毫不在意的一脚踢出就把它踢了个跟头,还哈哈笑着抡了抡球棒准备把它当棒球打,嘴里叫道:“你的狗吗?好没礼貌,我帮你管教一下!”
小野阳子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就向青皮头撞去,将他身子撞得一歪救下了百次郎一条狗命,并对百次郎大叫道:“快跑,百次郎!”
那青皮头没想到平时见了他们躲着走,被骂也不敢还嘴的小野阳子敢反抗,毫无防备之下被差点撞倒,姿态有些狼狈,再听周围同伴们的哈哈大笑声更是羞恼,骂着脏话就狠狠踹了小野阳子肚子一脚,直接将她踹得又撞回了墙上,还抬起球棒打算给她一下狠的。
这野孩子没爸爸,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关系。
百次郎平时很听话,但这次不肯了,不但没跑反而两只狗眼瞬间血红,翻身起来狂吠一声就冲上来咬住青皮头的裤腿拼命撕扯起来,一时将青皮头搞得手忙脚乱。
青皮头身后的男生笑得更欢快了,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只是在那儿拍手看好戏,转而开始嘲笑起了青皮头。
那青皮头真的暴怒了,抖着腿把百次郎甩下来,甩完还追上去重重踢了它一脚,百次郎尽力躲避但还是被擦了一下,顿时哀哀鸣叫着又滚了好几滚。
青皮头一脚无功又觉得失了颜面,更不肯罢休,追上去抬起脚来就想直接跺死百次郎,但却见一片蓝色扑面而来,直接被泼了一脸的消毒液——他顿时捂着眼睛弯下了腰,比百次郎叫得还惨了。
“百次郎,没事吧!”
小野阳子含着泪扑到百次郎身边,还顺手抢过青皮头的球棒抡圆了威胁别人不要靠近,又对那些男生发疯一样大叫:“滚开,滚开!”
而那青皮头眼睛进了异物,看东西只觉一片蓝色,以为眼睛坏了惊慌失措,伸着手乱抓竟抓到了小野阳子,小野阳子惊慌之下转身举起球棒冲着他脑袋就狠狠来了一棒,直接给他脑袋开了瓢。
那伙街头的皮孩子惊呆了,这种路上围堵小孩欺负取乐真的只能算是他们的日常,没想到成了这样子。
这会儿见小野阳子像是发了疯,拿着沾了血的球棒拼命挥舞,一副准备和别人玩命的姿态,顿时竟然无人敢于上前——欺负弱小他们是兴致勃勃,但真玩命那就敬谢不敏了。
青皮头也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最多只能算是一起玩罢了,犯不着为他挨上一棒子。
小野阳子打着哆嗦和这些人对持了片刻,见不少人已经渐渐反应了过来目露凶光,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便大叫一声将球棒向那些人一丢,抱起百次郎和消毒液瓶子就跑。
这伙皮孩子看了看地上捂着眼滚来滚去,脑袋上还破了皮流着血的青皮头,犹豫了一下没追,把青皮头架起来就奔着诊所去了。
小野阳子一路狂奔,直接逃回了公寓,颤着手掏出了钥匙开了好几次才开了北原秀次的公寓门,然后进了门赶紧将门反锁上,这才搂着百次郎痛哭出声。
百次郎伸着舌头舔着她的泪水,轻轻“汪”
了一声,而小野阳子哭了几声后强忍着眼泪给百次郎检查身体,抽着鼻子问道:“会不会死,百次郎……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真是对不起!”
百次郎这会儿倒又开始通人性了,挣扎着离开了小野阳子的怀抱,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回头露出了个谄媚笑脸——它就长那模样,怎么样看都像在讨好别人。
小野阳子连忙扑上去又抱住它,把它四根短腿摸了一遍,感觉不像断了,再掰开它的狗嘴瞧了瞧,好像也没吐血,这才微微放了些心。
不过她还是将百次郎抱到了洗手间的纸箱狗窝里,轻轻哄它道:“很疼吧,快些休息一下。”
百次郎舔了舔她的手,很听话的躺在了纸箱里,不过完全没睡觉的意思,一双湿润的狗眼目不转睛的望着小野阳子,似乎很担心。
小野阳子站了起来,撩起衣服低头看了看,发现小腹那儿有一小块淤青,虽然很疼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伤,再看衣服上有半个大脚印,连忙用盆接了些水使劲搓洗起来。
她把脏的地方洗掉又用干毛巾吸干,然后对着镜子轻轻揉着眼角,免得眼睛过会儿会红肿。
她忙完了自己的,再看了百次郎一眼,发现它好像没有精神衰弱的征兆,大概真的没事,终于放了心,这才转身去了门口取回了那个消毒液瓶子,但里面也就只余下五分之一左右的量了。
她伤心了一小会儿,细心兑了水,又取了晾衣杆、球刷和抹布,开始吸着鼻子擦天花板。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楼道走廊里不时有怪啸声发出,有时连门都“彭彭”
作响。
她小小的身子偶尔会被吓得一缩,但手上却没停,一点一点把陈旧天花板上的沟沟缝缝抹上消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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