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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真正的过程,比厉铮这几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凶险多了。
九几年的a市鱼龙混杂,社会风气很乱,再加上受到香港古惑仔电影的影响,混黑|社会的青年人数直线上升。
人一多,好像命就不值钱了,各个地头的大混混经常带着人在夜市发生大规模械斗。
当时绑架厉铮的,就是a市最大的地头蛇。
那个地头蛇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条野狼,关在铁笼子里养着,一日三餐都喂生肉。
绑了厉铮后,地头蛇命人把他吊在仓库的横梁上,一边准备好了摄像机,一边打开了笼子上头的小门。
那道门很小,刚好能让被养得格外凶狠戾气的狼,探出尖利的嘴部。
地头蛇的意思,无异于是想让狼活生生把厉铮撕裂吃了。
绳子被慢慢放了下来,厉铮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就是对着自己留涎水的野狼。
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过头了,还是心理素质实在太硬,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掌控绳子的小混混见他面无表情,于是恶劣地露出满嘴黄牙。
小混混手一松,失去平衡的绳子呼啸着往下坠。
在厉铮双脚距离狼嘴不到三十厘米的时候,地头蛇手下很得用的二号人物终于受不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那个人,厉铮这么多年一直记得,他个子不高,穿一件灰扑扑的老式工装外套,背因为老是躬着的缘故已经直不起来了,眉毛耷拉着,嘴角却努力地往上扬,看起来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讨好谁。
就这么个把自己活成讽刺囧字的人,却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反对地头蛇举动的人。
老大的威严永远不容挑战,地头蛇把那个人抓起来,丢进了关狼的笼子里。
来不及呼救,野狼反身一扑,狰狞的狼牙就咬断了那个人的喉咙。
迸射出来的滚烫鲜血,溅湿了厉铮的袜子。
那个人的亲信和儿子也在场,等他们从刚才的那幕回过神,厮杀开始了。
砍刀和斧头的冷光掺杂在一起,到处都是横飞的血肉。
厉铮身上不知道溅了多少人的血,他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幽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笼子里撕扯人肉的狼。
直到一声枪声响起。
在枪|械管制严格的华夏,有枪意味着一边倒。
混战几乎转瞬之间就结束了,地头蛇拿着枪,正准备把反抗者一刀全砍了,仓库门却猛地被人从外面撞破了。
被枪声惊动的厉老爷子带着人到了。
尽管厉铮略去了凶险的过程没说,但苏言依然从他一笔带过的“患上了ptsd”
里,拼凑出了险象环生的现场。
紧了紧环着厉铮腰部的手,苏言把耳朵贴在他火热的胸口。
听着胸腔里头规律的心跳声,苏言轻声问:“后来呢?”
厉铮低头亲了亲苏言的发漩涡,洗发水的浅淡香气便趁机不由分说地钻入他鼻腔,一路飘到了心底,凝聚出妥帖踏实的满足。
“为了治疗ptsd,老头子把我送到了英国,在那里,我遇到了大学导师赖安·菲茨杰拉德。”
提起导师,厉铮牵出抹怀念的笑容,“当时,我是他妻子的病人。
他们夫妻俩带我走出了绑架的阴影,也让我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
赖安知道后,替我给他任教的格拉斯哥大学写了举荐信,考试通过后,我成了赖安的学生。”
“那个时候你多大?”
苏言问。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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