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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舒目光一闪,敛了怒气,淡淡地问:“夫人怎么说?”
她想,这事可大可小,不好接手,更不好处理。
自古将军死后,古叶氏并不亲近女儿,整日躲在文澜院中,一年之中母女见面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五次。
因此,前主也不了解古叶氏的为人,前主曾经的慕儒之情在母亲这样冷淡的处理下,最后转化为一种怨恨。
现在,这样的一对母女身边的两丫鬟打架了,古叶氏的反应,她很好奇。
苏妈妈小心回话,“夫人吩咐老奴,将小姐院中的粗使丫头小娟与负责正厅洒扫的丁家妹调到夫人院中伺候。
至于小鱼姑娘与小锁姑娘要如何处置,夫人叫小姐定夺。”
青舒知道古叶氏一向不理府中事物,整日躲在主院中发霉。
可是,古叶氏居然连自己贴身丫鬟的生死都不顾,这可真是个能寒人心的主儿。
要知道,这要是换作原来的古青舒,一定会让小鱼自生自灭,要是心情一个不好,说不准还要让小鱼伤上加伤,且不会责罚小锁一分一毫。
古叶氏明知道这点,却将受伤昏迷的小鱼交到了她手上,一点也不顾念小鱼近身伺候五年的情分,真够无情的。
青舒一下打消了慢慢亲近古叶氏的想法,稍一思索,便有了章法,“请个郎中为小鱼看伤。
再有,吩咐下去,派人出去抓小锁回来。”
苏妈妈一脸吃惊地抬头,“小,小姐……”
青舒沉了脸,“还不快去?郎中请的迟了,真要闹出人命该如何善了!”
府中奴仆近两年遣散不少,伺候主子的婢女只剩那么几个,还闹出这种事来,她只想叹气。
苏妈妈一惊,转身就走。
突然想起一事,又转回来,“小姐,为小鱼姑娘诊治的银钱……”
“到账房领,从我这个月的月钱里出。”
她的人犯错,当然得她这个做主子的担着。
苏妈妈强压下震惊的神色,口称是,低着头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后,除了古叶氏与临时调过去伺候古叶氏的小娟外,古府所有人都被招集到了正厅前的空地上。
正厅门口台子上并排摆了两张椅子,左边的椅子上坐的是青舒,右边的椅子上坐的是个五六岁模样的一脸不安的男孩子。
而台下最靠前的位置,一左一右地分立着两个人,分别是管家古强和他的媳妇苏妈妈。
古强个子中等,四十左右岁的样子,黑发中掺杂了几根白头发,留着胡子,红脸,鹰钩鼻,大嘴巴,目光如炬地稳稳站在左侧,并没有见到主子的谦卑恭谨之色。
而苏妈妈,却与古强相反,一脸恭谨地立在右侧。
在他们夫妻身后不远的平地上跪着两个人。
一个是头上缠着白布、面色苍白的小鱼;一个是被反绑了双手、并堵住嘴巴的小锁。
在她们身后两米左右的距离,府中的男女奴仆左右站成两列。
右边一列是女人孩子。
寡妇许三娘,带着五岁半的女儿,是负责厨房工作的厨娘;寡妇许五娘,抱着未满两周岁的稚儿,是负责浆洗、缝补的妇人;丁家妹,漂亮的十三岁小姑娘,负责府上正厅等处的洒扫工作及杂活儿,中午已被调到了夫人房里。
左边一列是男人。
缺了条胳膊的蔡铁牛,二十来岁的年纪,是守门的家丁;跛脚的李大郎,三十来岁年纪,是负责喂马、赶车的车夫;左手不灵便的韦铁锤,十六岁,是前院打杂的家丁;左脸上的刀疤从眉角延伸到下巴的丁家宝,二十岁,主要负责府内的采买事物;古元宝,瘦弱的十一岁的小少年,古管家与苏妈妈的次子,是专门伺候古府小少爷的小厮。
青舒放下手中的名册,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真想抚额叹息,这个古府,在皇族、名门世族聚集的天子脚下,真可谓是怪胎中的怪胎,异类得让人无语。
这府上奴仆不是缺胳膊、跛脚或毁了容的男人;就是带着孩子的寡妇。
唯一算得正常的几个,便是小鱼、小锁、小娟及丁家妹这四个丫鬟和古元宝这个小厮了。
暗中感叹完毕,青舒示意苏妈妈将堵住小锁嘴巴的巾帕拿掉,然后淡然地问跪在下边的人,“说吧,是谁先动的手?因为什么原因起了冲突。”
虽然从苏妈妈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还有许三娘作证,但她还想问一遍,想给小锁最后一次机会。
不等小鱼说话,一直垂着脑袋的小锁立刻来了精神,先声夺人,“小姐,小姐,都是小鱼这个贱丫头,她在背后说小姐坏话,被奴婢听到了,奴婢才出手教训了她。
小姐,这个贱丫头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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