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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的沉默就是回答。
小妖怪抿了抿唇,快速把满脸的泪意擦拭。
他不安的颤着长睫毛,鼻尖泛红:“……我是好妖怪,不会伤害别人的。”
小妖怪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小小的手掌飘出一道白光,白光越扩越大,一闪房门浮现在不远处。
他把路让开,静静看着几人擦身而过。
按理说是这种妖怪是留不得的,若以前,郁无涯会毫不犹豫斩草除根,他放在剑柄上的手顿了顿,却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你为何来到这里?”
这是郁无涯第一次,静下心问一只妖怪的过往。
小妖怪的眼神澄澈,抓起郁无涯的大手放在自己圆溜溜的脑袋上,让他窥探自己的过往。
这是一个幸运也是不幸的过去。
五百年前的应声雷屠灭深泽,同时也给居住在深泽水下的海马一族带来灭顶之灾。
那时小妖怪刚刚才从母爹的育儿袋孵化而出,为了保护唯一的幼崽,整个种族合力将他送出深泽。
他活了,这很幸运。
不幸的是,小妖怪意外进入冥花阵,意识与冥花阵融合。
从此之后,他就是阵,阵就是他。
身体不会长大,更不能从冥花阵逃离,就一直孤单一个人地留在这阵法之中。
小妖怪太孤单了,所以在天火冥花绽放那日,抽取一缕意识放至阵法之外,想找新的母爹和娘亲。
意识总归是意识,不能吃东西,在外面待的时间还不能过长,所以他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诓骗他们过来。
谢听云最先发现到这一点,将计就计地跟着他来到冥花阵,趁机杀了神兽,窃取了冥花阵的天火冥花。
其实无所谓的。
冥花阵本就顺应天火冥花而生,再过上个一千年,新的天火冥花会再次绽放,神兽也会重新复活。
可是……不会再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来到小妖怪的身边了。
郁无涯喉结滚动,慢慢把手拿开。
小妖怪仰着头,“大哥哥,你还要杀我吗?
郁无涯犹豫了一瞬,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阵法。
他就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凝视着三人接连离开的背影,眼看那门要紧闭,小妖怪光着小脚追赶过去——
“母爹!”
这两个字近乎是奋力喊出来的。
云晚停下步伐。
他孤单单地站在门前,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你能……给我取个名儿吗?”
娘亲……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呢。
谢听云眸光闪了闪:“我只给自己的孩儿取名。”
一旦取了名字,他们之间就会有惦念。
谢听云不许,而小妖怪也会守着那无人称呼的名字陷入更深的寂寥。
他不去看小妖怪失魂落魄的眼神,拉起云晚,直到阵法之门在身后闭合,他们都没有回头。
在门完全消失后,云晚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到小妖怪可怜的眼神,猛然不是滋味起来,“……他还有机会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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