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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看来秦氏还有解不开的心结啊。
夏侯沛转而问道:“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秦沅正了正容色,道:“阿翁有话令我带与殿下——殿下初为太子,当先求稳,再求后进。”
夏侯沛问道:“秦公可说了如何求稳?”
“其一,凡事以圣人为主;其二,善待先太子后人。”
就是做个应声虫?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夏侯沛淡淡地笑了笑,问:“可还有旁的事?”
她这模样,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生起了叛逆,秦沅看她唇畔那一抹浅淡的笑,一时猜不出她的心意。
皇帝还在终南山上养病。
朝政便交由监国太子主理。
夏侯沛初掌政事,自然会有力不从心之处,幸而,以丞相高宣成为首的一众文臣武将大多尽心扶持。
储位已定,只要不是将太子得罪得太过厉害,谁会想不开,要去与太子作对?
如此,半月过去,夏侯沛逐渐得心应手。
期间,遇到一道请命,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高宣成提醒她,此事虽小,所涉颇大,不如先问过圣人心意。
夏侯沛收到高宣成善意,自然不会错过时机,恰好,会稽郡守出缺,夏侯沛顺势提议,由高宣成幼子高游补了这缺。
如此,大事快马送交皇帝御览,小事群臣商议,夏侯沛定夺,京中井然有序,天下亦无乱象。
皇帝虽不在京,倒也没什么所谓。
待皇帝伤势稍好,回到京师,见夏侯沛已与群臣相处和谐,加之没了他,朝廷仍旧有条不紊地运作,皇帝口上不说,心下难免气闷。
这太子,不是他有心要立的,那时狠心立秦王为太子,一是因高宣成等大臣极力劝说,而周王又却是小了些,其次则是天下常有不安,皇帝忽然坠马,不免令臣民恐慌,使心怀不轨之人以为有隙可乘,如此便须一个身份贵重之人压阵。
几方利益纠葛,皇帝不得不立太子。
夏侯沛多少也猜到一些,亦尽力低调,不去碍皇帝眼,可惜,太子这位子本身就低调不起来。
又过半月,夏侯沛受封太子之事传遍天下,各方将领,州郡刺史皆上表恭贺,又有大臣,见太子仍居王府,以为此事不妥,接连上表,奏请太子搬入东宫。
几件事掺到一起,竟有一种声势浩大之感,如此,令还未痊愈的皇帝渐生不安。
夏侯沛比他更不安。
皇帝这种生物,总少不了一种套路,年轻时再精明,到老了,总难免刚愎自用多心多疑,再加上生病的人比较脆弱,皇帝就更不安了。
他这一把年纪,从马上一坠,想恢复如初,自是不能,健康消失,令皇帝极为暴躁。
夏侯沛烦得要命,又不能听之任之,任由皇帝对她心生猜忌,便常亲自在榻前侍奉,每有奏疏,亦亲自念给皇帝听,听取他的吩咐。
一日之中,除了晚上去东宫安歇,倒有大半时间耗在太极殿。
“朕听闻朱遂等人争相上表,贺你入主东宫?”
皇帝倚在床头,淡淡问道,他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夏侯沛亦神色自若,瞧不出任何遮掩与心虚:“儿忝居东宫,全赖阿爹信重,天下臣民上表相贺,是因阿爹圣威,不敢不依惯例行事。”
皇帝闻此,神色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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