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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记挂的毕斯就是随着含笑去了街市,再也没回。
花翠自然是随着闵安的心意做事,哪怕她自己也顾念着稀奇事情。
玄序再次笑着施礼辞别,才走开两步,一直受他投喂的玉米从竹筐里跳出,举起左手抓住他的衣摆,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去。
闵安一番呵斥,玉米委屈地围着玄序脚边转圈,之后的结果就是玄序也走不了,只能跟着闵安来到夜市瓦舍里。
湿气沉闷地扣在瓦舍四周,老人孩子挤坐在一起,等待围院里的戏台支上布幕演戏。
闵安见人多,额上的汗越发流得多,他擦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顾念着必须交付世子爷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也坚持不来站那么久。
玄序走近他身边,递过几粒糖丸,和声道:“我时常带些清神醒脑的药丸,要不要试试?”
闵安不推辞,拈起糖丸塞进嘴里,糖衣化开之后,一股薄荷叶、金盏花的味道冲上鼻腔,让他顿时神清气爽了一些。
脑子里没那么昏沉后,闵安就恢复了原样,笑着对玄序道声谢。
玄序看着他亦是微微一笑,眼里似乎掬着一股清流,只专注地洒落在他身上。
闵安被男男女女看得多了,不觉有异,转头打量铜锣响彻的戏台。
玄序站在他身后,稍稍伸开两臂,替他隔开了两边挤过来的夜人。
花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去点破什么,一直嘴角含笑等待戏场开演。
锣鼓声后,戏台上张着红幔白布,乐工们手提皮影画儿,攀越山坡,淌过溪水,上演了一折传统的救母故事。
故事演到□,孝子手持利斧劈向高山,本要救出备受压迫的母亲,这时候一个大黑影儿径直落在布幔上,遮住了山的轮廓,孝子伸斧去砍,黑影子也伸手去拉,一来二去倒是对抗上了,引得乐工一声大吼:“这是谁家的猴子?扯着线轴不撒手做什么?”
正叫着时,线轴下的孝子皮影画儿乱抖个不停,一折戏演得完全走了形。
花翠低头一看,暗呼不好,赔着笑脸将玉米抱回了竹筐,在一众愠怒的目光中先退了场。
玉米吃饱喝足,兀自在竹筐里比划,学着乐工演示的皮影动作。
花翠嗔怒地拍了拍它的耳朵:“小崽子倒是乐得慌,竟然比上了猴子戏。”
细细查看过瓦舍四处的闵安后出门,暗地向花翠摇摇头,意示没找到一点毕斯下落的线索,将玉米抱了起来。
花翠说道:“刚下一场雨,我送你回去吧。”
闵安看着身边的玄序说:“烦劳公子送我义姐先回客栈,我带猴崽子回行馆交付差事。”
玄序笑着应许。
花翠揪了揪闵安的袖子,叹口气:“行馆门槛高了些,不让我进去,我很想多留你一会儿,省得以后不好见面。
你要是有什么话托我转给老爹的,赶紧说吧。”
闵安摇摇头,带着玉米走向街外。
玄序延手请花翠跟上,三人路过废弃的内河桥堤时,玄序说道:“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闵安与花翠站在桥上,看见玄序分开岸边的柳树,一步步走向了河滩。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上稍有湿意,从瓦舍底下延伸过来的旧城墓道一直通到了河边,使得土质里藏了数不清的细碎磷骨。
玄序拿出几张羊膜皮纸,折成灯龛状,轻轻搁放在磷骨上。
不大一会儿,蓝蓝绿绿的火光聚在纸里,并没有四处游弋,直至燃烧完毕。
玄序在河里放进一些蓑叶状的草舟,看着它们随水飘走,脸色始终虔诚。
桥上的闵安说:“没想到玄序也爱这样拜祭鬼火神灵,我常听师父说,真正敬畏鬼神的人才会相信暗力的约束,才有一颗向善之心。
师父如果见到他,估计会有一些闲话可以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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