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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带着宋知庭和王继宗等人,站在石炭岭上望向远处的道路尽头,一边聊着娄烦的发展大业。
呼啸的北风吹在他身上那件黑得发亮的貂皮大衣上,吹得柔软的绒毛泛起阵阵波浪,显得煞是好看。
远处出现了一支队伍,百来匹马,一辆马车,缓缓朝石炭岭靠近。
到了近前,秦川主动迎上去,笑呵呵地掀开马车的帘子,朝里边拱了拱手:“陈大人,一路辛苦了。”
车厢里的陈詹吃力地抬起头,疑惑问道:“您是……”
“鄙人秦川,娄烦镇孟家庄大管事。”
“原来是秦大管事。”
陈詹勉强坐起身子,回了一礼,道:“陈某一介罪人,当不得大人之称。”
“陈大人过谦了,在秦某看来,孙抚台虽然蒙冤而死,却依然是那位精忠报国的孙大人,陈大人也依然是那位赤胆忠心的主事大人。”
陈詹手上的动作僵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陈大人,秦某已经派人去安庆府寻你家人了,若她们愿意,秦某会派人护送她们迁娄烦与你团聚。”
陈詹浑身微微一颤,激动不已,郑重地朝秦川作辑行了一礼。
“陈大人不必客气,先且好生休息,娄烦孟家庄就在眼前,即刻便到。”
秦川放下帘子,走到一旁,又朝两个骑在马上脸色憔悴的中年人打起招呼。
赵满财很机灵地跳下马,哈着腰跑到秦川面前,堆笑道:“小的赵满财,见过秦大管事,多谢秦大管事搭救之恩,小的定当竭力回报。”
一听这语气,秦川就知道这位是王恭厂之变因偷懒未上工而活下来的匠头,为人喜好偷奸耍滑,偏偏又精于配火药这种容不得半点马虎的事。
最令人惊奇的是,这厮在王恭厂干了二十几年,偷懒不上工的事时有发生,但由他经手的火药,一次纰漏都没出过。
正因如此,这家伙才能当上匠头,但也没法再进一步。
用王继宗的话来说,这位才是十洲异士,奇人也。
跟这位奇人打了声招呼,闲聊几句后,秦川便带着这伙人启程返回娄烦。
罗文天没回来,秦川拨了五十个较为机灵,身手也较好的关帝军给他,让他去顺天府一带找生铁买家,顺便再多招点工匠,有多少要多少。
老黄和山猫儿也没回来,只把人送到岚县一带,由秦川派出去的一百人接应之后,这两人便带着五十关帝军乔装打扮一番,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一趟他们可是立了大功,不仅带回来陈詹、赵满财和两位军器局大使,还带回来二十多个工匠,除了铁匠皮匠木匠砖瓦匠之外,还有一个曾在福建官铁场待过的炉丁,两个南京兵仗局的甲匠。
对秦川来说,这两位甲匠可是宝贝疙瘩。
兵仗局主要是为皇帝侍卫、锦衣卫和各级将领打制装备,从里面出来的兵器甲胄,自然是比军器局和各地卫所精良许多,还一直是各地卫所监造的标准。
有了这两位甲匠,大幅提高披甲率并不是梦。
秦川已经把大部分庄民都迁出孟家庄,到娄烦镇去住了,房屋不够就挖地窝子暂时住着。
孟家庄空出来的几间院子正在改造,很快就会建成一个小型铸炮厂和一个火铳厂,原来的打铁铺也会扩建,用来打制刀枪甲胄等冷兵器。
至于火药厂……秦川怕孟家庄被赵满财炸飞,所以建在离孟家庄和娄烦镇三里远的一个山脚下。
造火药的唯一难题是硝石,朝廷有专门制硝的硝场,民间只有极少数硝民专门制硝卖与药铺,产量极低,远远满足不了秦川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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