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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素觉得柴大哥这话,分明就像是在训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的语气了。
还什么“不该随心所欲”
……
他其实潜台词就是想说她任性吧?
她本来只是想稍微倾诉一下自己的心情,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少,她心里早就积压着一些东西了。
她把柴大哥当一见如故的朋友,对方却只是将她当作不懂事的任性孩子。
程幼素垂着双眼,道:“柴大哥,你说的我知道了。”
她转身便走,依旧握着匕首的手却是紧紧发凉。
柴南石见她突然消了气势,神色异然,像是不舒服一样,心下奇怪。
他拎着灰兔大步追上去,阻拦在她面前:“丫头,是不是我方才说话太重了,让你不开心了?”
他见她停下脚步,仍垂着头,依稀可见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的一扇阴影。
柴南石不自觉地就放缓了语气:“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的事情妄加议论,你……”
程幼素却突然将手伸过来,把那匕首塞回到他手中,道:“柴大哥,谢谢你今天带我打猎……”
柴南石一愣。
她的声音怎么带着哭腔?
真是他说错话了么……
柴南石紧张地看着她,手上还握着兔子的耳朵,谁知道这时候这灰兔挣扎着腾空一跃起,竟直直扑到了程幼素的怀中。
“啊——”
程幼素一声尖叫,抬起头来看着他,下意识双手抱紧了兔子肥软软的身躯。
“你别叫它跑了……”
程幼素清了清嗓子,忍住刚才的泪意。
这兔子一跳倒是打断了她不愉快回忆的遐思,她安抚着怀里灰兔,像是抱着心爱的宠物。
柴南石见她眼角微微红润,知道她刚刚一定是心里不舒服了。
他没有安慰一个十几岁女孩的经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哄她重新开心起来。
高大的身影就那样立在程幼素面前,笔直而踌躇。
见她呆呆抚摸着怀中兔子,一时恨不能也用这样的法子来安抚她。
只可惜,姑娘家的心思可比这只肥兔要敏感、复杂多了。
程幼素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柴大哥,是我失礼了。”
柴南石低低道:“是我逾矩……让你不高兴了。”
程幼素却忍不住道:“柴大哥,你不是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吗?还跟我道歉干什么?”
柴南石道:“你……我之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希望你,好好与家人相处。”
“你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姑娘,家人之间终究是血缘之亲,没有什么误会是解决不了的。”
程幼素终于抬起头看着他,道:“柴大哥,我只能这样告诉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和我家人的关系,是真的调节不了了。”
“我们的三观有着根本上的差别,她们理解不了我,我也无法一直忍耐她们……算了,不说了,你也不知道三观是什么。”
程幼素平静神色里有着藏不住的黯淡,也许是终于倾诉出来了,她突然觉得好累。
柴南石却问:“那你告诉我,三观是什么?我懂了也许就可以理解你了。”
她迎上他的目光,温和又深邃,包容又抱歉。
“三观啊……就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大体来说,就是一个人心中的信仰与底线,还有他做人的原则……”
程幼素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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