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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看看某些人的脸上失了镇定,某些人的狂躁一发不可收拾,某些人乖乖将他的东西尽早给他……
木莲没查出什么,那家药铺的掌柜说了远山所抓的那副药不过是调养身子之用,让她家老爷大可放心。
木莲疑惑重重,今日在法华寺中,主子的目光落在病驸马身上,虽然神色依旧淡漠,却与平日大不相同。
察言观色是她自小受训拿手的本事,猜不透主子也就罢了,却偏偏还猜不透半死不活的病驸马,喂他吃的毒药不是假的,也每次都亲眼看他喝了下去,痰中有血也是服下这毒药该有的反应,可他的身子却似乎一日好似一日。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与病驸马体内的病症相克,竟给他治好了病,要么,便是病驸马手段非凡,竟能抵挡住毒性的日夜侵蚀,拿毒药当良药喝。
两者相较,第二种可能性太小。
世上有几人百毒不侵?就算是北郡药王,怕也不敢拿他自己试药。
当日,婧小白第一次去偏院与病秧子同住,她不放心便潜进去探查,发现除了几间单薄的屋子和几块不大的菜园几乎一无所有。
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靠婧小白的丰厚嫁妆,不知那个病驸马是否有新衣可穿,是否有足够的月钱供他服药。
一个困居相府偏院十年的病秧子,会是了不得的人物?若他真的了不得,怎么会甘心充当这般丢人现眼的角色,不将相府的嫡长子之位夺回自己手中,偏偏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人的鄙夷目光之下?
正常人不会这样。
稍稍有点野心的人不会这样。
哪怕有一点自尊和反抗之心的人也都不会如此。
一个废物罢了。
太多的疑问提出来,又被木莲自己一个一个推翻。
不知不觉,人已经走到相府西侧门。
墨誉的轿子刚从大护国寺抬回来,也停在西侧门,墨誉躬身下轿,穿着簇新的翰林院修撰的朝服。
当了官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连当初腼腆的墨家小四都变了个人似的,腰杆子立刻就挺直了。
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滋味想必不错,很有点扬眉吐气的意思,可惜,有的人,却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只能藏着姓名藏着底细藏着自己的所有……北望故土,何日归乡?
未经历离分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木莲闪身躲在了一棵古树后面,听墨誉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当天傍晚,百里婧去偏院歇息,带了些墨问没见过的糕点,说是母后让人送来的,糕点的形状似莲花,是宫里的御厨为了佛诞节而精心准备的。
墨问尝了几口说不错。
喝完了药,吃完了晚饭,上床歇息,百里婧还是有些不自在,虽然睡在同一个被窝,却与墨问离得很远。
她凝视着头顶处的床幔,在黑暗中开口道:“墨问,你睡了么?”
墨问的手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给了她最直接的回答。
百里婧一笑,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从前与那三位夫人相处时,有没有想过要和她们长长久久?像现在这样,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墨问捏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在长了老茧的地方细细蹭着,他半天才写道:“在你之前,我从不知同床共枕是何意思,长长久久也不曾想过。
但现在,我想长久。”
百里婧还在笑,眼睛一直不曾闭上,也不曾转头看墨问一眼,道:“墨问,你虽不曾见过许多人,却到底娶过四位新娘,人人都说着喜服的女孩子最好看,不管相貌如何,家事如何,都是最好看的。
说起来也许很好笑,我一直想在今天穿上喜服,上面有我亲手绣的鸳鸯,跟我喜欢的那个人说,又是一年了,你该娶我了。
上一年我还小,这一年我已经长大了,上一年的鸳鸯绣得那么仓促,所以才那么丑,这一年我准备了好久,一点小小的纹路花样都问过好些人,手指上扎了好多针眼。
就凭这一点赤诚,佛祖应该会受到些许感动,然后,许我们一生一世虽然有坎坷却还在一起……”
黑暗中,墨问静静听着,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她竟肯将她的故事告诉他,他是应该感激还是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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