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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看了看,郑二宝心知她心里头不痛快,把立在那里的几个小丫头遣走了,才低声儿劝慰她,“那晚上爷那话,只是玩笑罢了,你别往心里去。
在咱爷心里呀,你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
你这些日子,多注意着点,咱那个主子爷,眼睛可比别人精明得多,你千万别惹得他烦心。”
月毓放下托盘,望着郑二宝一笑。
“我都知道。
公公不用安慰了。”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四年的腊月初七。
即使过了很多年,夏初七还是记得那个日子。
赵樽在马号里牵了那一匹叫着“大鸟”
的战马,带了好几坛叙州府有名的温德丰酒坊的杂粮酒,掠过夜晚冷冷清清的清岗驿站城门,一路在冷风的招呼里,带着她穿过潮湿清新的空气,闯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这个晚上的月光,照样不皎洁。
那月亮就像身上长一堆白毛,朦朦胧胧的挂在天上。
夏初七瞧不清楚赵樽什么表情,他们就地而坐的地方,也没有诗一样的意境,没有画一样的柔情,只有那一头离他俩约摸十丈开外的大黑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吃着青草,偶尔打一个响鼻来为他们的喝酒配上一点儿音乐。
大冬天的,冬虫都歇菜了。
四周静悄悄的,带着夜的荒凉。
这是清凌河的一个河段,河边上有一块高高凸起的大石头,两个人吹着河风,喝着小酒,坐在那块大石头上,有一句没一句地低低聊着天。
当然,聊天儿的生力军还是夏初七自个儿,赵樽不怎么搭话,只是不多一会,大石头上,已经散落了两三个空掉的酒坛。
“嗝,别说,这酒味儿真像五粮液——”
夏初七不太雅观的打了个酒嗝,望向赵樽。
“哥们儿,这出来喝酒消愁呢,得两个人一起摆话。
我这一个人吭吭哧哧的说老半天儿了,你也不吭一声儿,就跟一头大闷驴子似的,我说起来也不得劲儿是不?喂,你就没有点什么乐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无。”
一个字,他说得还是那么冷。
“嘁,不能再和你好好玩耍了。”
夏初七摇了摇头,拎着酒坛,一仰脖子,猛灌了一口酒。
咂巴咂巴嘴,她一瞥眼,醉眼朦胧地盯着也在闷头喝酒的男人。
“哎,这生的,实在很好看啊。”
她自言自语,赏心悦目。
那大石头边上的树影子,恰好落在赵樽的脸上,巧妙地掩去了一些他平日的肃杀和冷漠,多了一丝说不出来的俊气。
大概他也喝得多了一点,敞开了衣袍的领口,那慵懒散漫的样子和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用她的专业眼光来看,线条堪称传说级别的性魅力代表。
可,他俩是能在一块喝酒的哥们儿了,她好像不好再猥琐的臆淫他了?
夏初七遗憾地从那满是诱惑的男人身上挪开了目光,收回了邪念,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几分真,也有几分假,虚虚实实,全是渗入过她骨子里的乐观。
“得了吧,您啦,就甭装酷了。
就你那点破事儿,你即便不说,姑娘我也能够猜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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