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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过几天前的日常小事从此不过是梦中……
怔怔想了想,陆芜菱摇摇头,说:“谢谢你,香梅,我自己来吧。”
香梅看她不自在,看看上头屋檐和墙壁间空隙,笑着说:“菱姑娘别担心,这里没有男子,不用怕的。”
陆芜菱僵着点点头。
香梅又指着那盆中的白色汗巾说:“这盆是我的,我用热水烫了三遍,这汗巾子也是我的,不过是新的,菱姑娘你别嫌弃。”
陆芜菱又点头,温声道:“有劳你了。”
香梅不好意思地笑,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那姑娘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陆芜菱又说“好”
。
香菱出去了,陆芜菱缓缓解下衣衫,手有些发抖。
水盆里热气蒸腾,虽然已是五月,光着身子还是冷的,她一边微微发抖,一边在心里说:别哭别哭,自怜自艾做什么,最是恶心了,你自小便没人心疼,如今这眼泪掉了又是给谁看呢?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什么的,也不过如此而已。
如果只是为人奴婢,吃穿粗糙些,没人服侍,倒也不是不能忍的。
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忍的。
她又缓缓解开头发,慢慢地洗了起来,澡豆是最劣质的,泛着难闻的味道和劣质的桂花香,她忍耐着认真洗。
粗布的澡巾带着过热的水擦在她从来是用丝绸包裹,玉膏保养的细嫩肌肤上,甚至带着刺痛感……
但是却能洗掉那恶心的监牢中的污腻。
她一边发抖,一边更加用力仔细地清洗。
陆芜菱看不到的地方,端木嬷嬷在为她的换洗衣裳伤脑筋。
大人带人回来带得急,什么都没预备。
府中没有女眷,没有合适的衣裳,荷花锦鲤两个丫头各有两件绸缎衣裳,还是新做的制式的,拿给陆二小姐穿,大人只怕不悦。
自己也有两件好衣裳,只是花色太老气,大人看了必然不喜。
想来想去,端木嬷嬷觉得此事虽小,不可擅专,又颠颠去找罗暮雪。
罗暮雪正在书房看《声律启蒙》,顺便遇到不会的字就临摹一番,听闻此事,搁下笔,便皱眉道:“去成衣铺子先买两套应应急,明日叫那个,是不是什么霓裳坊的绣娘带着衣料样子上门赶紧给做,再快点买两个针线上人。”
“只是,大人……”
端木嬷嬷吞吞吐吐,“菱姑娘已经在洗澡了,等衣裳穿呢,去成衣铺买来得及吗……”
罗暮雪将军闻言怔住,本来无表情的面孔难以发觉地热了,他微微扭过脸:“不是拐角处有个成衣铺子吗?赶紧去买还来得及。”
端木嬷嬷答应着又为难说:“那是个小铺子,女眷的衣裳不多,若要两件绸缎外裳裙子还成,中衣小衣又如何是好?”
罗暮雪:“我有两件新做的松江布的中衣,拿给她一件先穿。”
说完脸终于红了,衬着他垂下的长长睫毛,又亮又黑的星眸,幸好端木嬷嬷老眼昏花没有看见。
她只是张大嘴:“啊?”
她忍了忍,终于没说什么,只想大人是个男子,于这些事上果然是极为糊涂的,只知道松江布好,却不知道男子的中衣女人哪里穿得?便是这大小也不合适啊!
自己果然不该拿这些事来跟大人商量。
于是她出去,赶着到巷角买了一套素绸的衣裙,又找锦鲤拿了罗暮雪一件新的松江布中衣,想想终究觉得陆芜菱可怜,拿了自己新的一件紫红色肚兜,一根银簪子,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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