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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与其总是被丁氏这么要挟着,不如解了头顶的三尺利剑,然后再甩脱了那心思歹毒的婆娘。
可是女儿的法子还是有些不周瑾,这请示陛下的事情,又该如何办?
苏落云的心里却已经有了章程:“每个月,宫里不都是派人与你对账吗?你门路广,多使些银子,只说你想立功求官,可不得院使的重用,便想走走路数。
只要能买下他这张嘴。
回头,你再跟院使大人说,上面不知怎么似乎得了消息,过些日子恐怕要来查账。
院使大人必定心慌,你再表示一下,情愿替大人分忧,填补了账面。
这样一来,院使主动跟宫里请命,你出银子,院使大人露脸,皆大欢喜,也算卸了炸雷。”
苏鸿蒙听着,觉得这倒不失为个法子,只是要想做成,必定又要舍出许多人情银子。
想到要拿出那么多的钱银……苏鸿蒙又是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走出甜水巷的时候,腰背佝偻,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父亲走了以后,苏落云却没有长出一口气。
私卖御供,这事儿其实也可大可小,端看找的人对不对门路,外加银子使得小不小气了。
只要苏鸿蒙想清楚了,肯出银子平账,这种替陛下解忧的好名声,院使们也乐得其成。
父亲若解了这档官司的忧困,一定是要大出血了。
依着他的性格,绝不会轻饶了丁佩,可不再是送到乡下这么简单。
到时候,她那位继母算是将路走死了,好日子也终于要到头了。
可是她又太了解这位苏家大爷,就怕父亲剖腹藏珠,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
往后的几天里,她还得勤督促着父亲,让他莫要变了心思。
想到这,她不觉得心腹有些淤积存气,便起身踩着地上新铺的卵石小路,去院子里散散步
只是刚出书房门口,她突然嗅闻到一缕淡淡的樟木根香。
落云疑心门口有人,便开口问询。
正好香草送走了苏大爷刚刚回来,看着大姑娘对虚空说话,便道:“大姑娘,院子里没别人,您在跟谁说话呢?”
苏落云愣了愣,突然想到前两天世子府刚派人给归雁送来了些香,也许弟弟点了香,散在门前。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只能盼着父亲早点了结了官司。
待官司了结,她还要劝父亲不要太执着官位,早点推了榷易院的差事才好。
不然依着他的为人处世,迟早要爆出更大的惊雷,连累了她和弟弟。
那苏鸿蒙起初还好,真的很积极地跑这事情,可没几日的功夫,便没了动静,就连苏落云去守味斋找苏鸿蒙,他也推说不见。
后来还是苏落云堵在了榷易院官署的门口,这才堵住了苏鸿蒙。
苏鸿蒙见甩脱不得女儿,只能将她拉到了附近的茶肆,寻了僻静的雅间说话。
“丁氏那婆娘当时也是气急了,回头来跟我痛哭流涕,直说她是怕我不要她,才那般行事的。
若能安稳过日子,谁愿意沾惹腥臊,难道她盼着我家破人亡,然后一家老小要饭吃吗?她说了,只要你已经晓得其中的厉害,不再在人前拿她的出身说事,让锦官锦城好好考学,她可以既往不咎,绝不再拿这事要挟我……置于你说的法子,那算什么法子?是另一种倾家荡产罢了!”
苏鸿蒙说这话时,一脸轻松,不见那日来找女儿的惶恐不安,一副“此事到此为止”
的口气。
原来他那日回去后,便找了账房拿账本子拢账,账面的银子不够,就得卖地卖铺子折钱。
他这么折腾,丁氏自然听到了风声,挑着细眉问他要闹哪样时,苏鸿蒙倒是硬气一回,说自己要卖家产填窟窿,将倒卖的钱数全都填上。
丁氏一听,冲过去便将账本地契抢了过来:“那丫头疯了,你也跟着疯了?竟然听她的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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