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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越过壝墙明晃晃的打在曹醇的脸上,越发显得他冷漠异常:“能派的起高手,只可能是曹丙烨那老匹夫了。”
曹丙烨派人杀卫廖?
江半夏在心里重新将两个之间的关系捋了一遍:“莫不是因为教坊司一事,曹丙烨为了给曹朗脱罪,才出此下策?”
杀了当日所有知情之人,借此证据不足为曹朗脱罪?可这个理由怎么想怎么牵强。
她不由得将视线投向曹醇,望其能给个说法。
“此事单说简单,合起来全是阴谋。”
曹醇突然又道:“陆埕三子之事你应该有所耳闻,会审时咱家见你也在旁听之列,你就和咱家讲一讲你的看法。”
江半夏沉吟道:“那日西厂和东林书院的人...甚至包括干爹您似乎对案子的审理并不上心,仿佛就像是走个过场,专门做人情来的。”
“还是你聪颖。”
曹醇越看越喜欢,他道:“咱家手底下的几个儿女,就属你心思澄透。”
“半夏当不得此称赞。”
曹醇捻着菩提串儿,细声道:“朝中的事情好似天平,左右两边的人都在不断加筹码,恨不得逼死对方,像陆埕、卫贤这样的就是站在天平正中间的人,两边都想拉拢,若是换做你,你说该如何?”
“当然是用尽一切手段,拉拢此二人增加己方的筹码。”
江半夏道。
说到这里江半夏恍然大悟,不论是陷害陆荇还是追杀卫廖,究其内幕都逃不过利益二字,各方势力都在不断为己方加码。
曹醇冷哼一声:“你虽聪颖但过于心急,就拿曹朗案来说,若不是咱家替你顶着,你以为此事会善了?”
“是半夏鲁莽了。”
江半夏低头认错,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赌错了,朝中各方势力亟需重新洗牌,她做的只是搅混那潭水,趁机浑水摸鱼罢了。
“咱家也不是外人。”
曹醇用手遮住日头:“有什么事尽管来报,不要自己瞎做主张。”
“半夏谨记于心。”
江半夏颔首称是,垂手站在原地目送着曹醇走远。
这老狐狸感情牌打的倒是好,难怪手底下的人各个死心塌地的。
...
壝墙西门内的铁燎炉冒着浓烟,呛人的烟顺风刮得到处都是。
“江老大。”
自从何乔倚决定跟随江半夏后,他就改口叫老大,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的诚心。
他一边往铁燎炉丢祭品一边吐槽道:“这祭品也忒多了吧?要烧到猴年马月去。”
“江老大?”
何乔倚等了半天没听到江半夏回话,他纳罕的扭头去看,就见江半夏解了护腕,正一板一眼的在挽袖子,阳光下那截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腕白的晃眼,好似霜塞雪。
有一句诗叫什么来着?
何乔倚琢磨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此情此景可不是就是‘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嘛。
江半夏弯腰将装祭品的大箩筐单手拎起,甚至还掂了两下,这让守在一旁的何乔倚目瞪口呆。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江老大表演单手拎筐,但每见一次都让他震惊半天,这人简直是项籍在世,力能扛鼎!
她的力气和那双细胳膊完全不搭啊!
江半夏拎了筐直接倒进铁燎炉内,烟闷的发散不出来,她瞥了一眼正在发愣的何乔倚:“去那边拿点灯油来。”
“好的,老大。”
何乔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去拿灯油。
有了灯油和江半夏一倒就是一大筐的本事,燎炉内热火朝天的烧了起来,原本要烧大半天的祭品,如今三两下的就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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