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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公交车到了诊所,还剩几个莲雾,我拿给了韩牧之:“诺,你也爱吃的。”
韩牧之摇摇头:“你也不洗洗就吃。
真是不讲究。”
我往沙发上一坐,看韩牧之不急不慌洗好莲雾,放到一个精致的骨瓷碟子里,不禁心里又叹几句南方男人的精致,说道:“对了,你昨晚要和我说什么事?”
“来,这回吃吧,洗干净了。”
韩牧之把碟子放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扶扶眼镜,“是这样的。
昨天六院精神科的同事给我电话,有个案主,想请你帮忙。”
“什么情况?”
我问道。
“一个女孩子,被强暴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肯说话,家人很着急,带着到处看病。
六院你也知道,以开药为主,越吃越迷糊,所以就转到这儿了。
吴医生点名要你来诊治,我替你答应了下来。”
韩牧之镜片后的眼睛都在闪光,“你的艺术疗法现在连专业的精神科医生都认可了。”
“哦。”
我应了声,思绪却开始飘。
强暴,PTSD,这个案主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韩牧之常说我太善感,做心理治疗,首先要自己心理强大。
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强大,但仍然容易跑偏。
善感的好处是容易共情,和患者能建立一个良好的信任关系便于互动和沟通,但更多的是坏处,容易被情绪带到不理智。
譬如昨天的陆曾翰,就让我险些失去方寸,如果换成冷静理智的韩牧之,一定不会那样。
韩牧之握住我的手,神情几丝喜悦:“吴医生说,如果这个案例成功,她想请你去六院做个讲座。
可乔,我说过,你会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匹黑马的。”
“牧之,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我来南城,只是为了——”
我还没说完,就被韩牧之笑着打断,“好,我不说了,但总归是件好事,你的事业越来越好,我也跟着与有荣焉。”
三年前,韩牧之已经是南城第六医院精神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由于受不了体制内的生活,从六院辞职,创建了这家心理诊所“驿桥”
,也叫康复中心。
而当时的我从美国UMN硕士毕业后,在田纳西一家社区服务中心做心理咨询已经两年。
我一直忘不了那个深秋的傍晚,当我在纳什维尔的一座教堂里虔诚地祷告时,温文儒雅的韩牧之就那么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说服我跟着他回了南城一起创业,他说心理咨询在国内渐火,他说我的艺术疗法前景广阔,而我跟他回南城,不是为了打造多么宏大的事业,毕竟美国的艺术疗法已相对成熟,而国内还是起步。
我随他回来,只是因为他的诚意,更多的是,南城是我的姐姐,辛可怡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韩牧之说的案主,三天后来到了诊所,只是我没有想到的,陪着她来的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刑警队的警察。
一男一女,都穿着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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