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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柜的印象里,主子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冷血阴鹜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是个睿智沉着,深不可测的人。
一个曾经在侯府不招待见的杂种,偏偏却能私下挣出一份富可敌国的家产,并且一跃成为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想,只有心性坚韧,又百折不挠的人,方能做到吧。
掌柜的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看木梯处,究竟是谁,竟然能让这样一个拥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方寸大乱?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后,苏慕渊方才单手托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阮兰芷,缓步走下楼来。
彼时,那小小的人儿靠在高大俊朗的男子臂弯里,沉沉睡去,她的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袍,羽毛一般的浓密睫毛,还在微微轻颤,上面挂着一滴欲坠不坠的泪珠儿,看上去自有一副我见犹怜,弱不胜衣的模样。
苏慕渊径直将阮兰芷抱进了马车里,并对其中一个侍卫低声吩咐了两句,后者得了令,打了个稽首,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朝赵府疾行而去。
其后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朱雀门街,往城门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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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暮色渐至,一辆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马车在官道上,不疾不徐地缓缓行驶着。
越往前走,地势渐渐升高,马车上了盘山道,山路不平坦,渐渐变得崎岖难行。
说来也奇,这赶车的小哥竟是个车技高超的,他将马儿刻意驾驭的十分平稳,车厢里头也是一丁点儿都感受不到颠簸,靠在男子怀里的累极而眠的小人儿,压根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大约行至半山腰的位置,一片树林子出现在眼前,只见林子里,林木高疏,树影斑驳,一条小径蜿蜒而来,依稀隐现,车夫扯了扯缰绳,那马儿便听话地朝着树林子里行去。
突然的大拐弯,饶是车技再好,也是没可能一点儿震动都没有的,由于车厢的晃动,阮兰芷终于是嘤咛了一声,睁开了双眼。
将将醒来,她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她略略低头,便见一双无耻的大掌正轻抚着她,好似在抚摸一只小猫儿那般,阮兰芷也不知怎地,蓦地就想起了先前在书斋里羞人的事儿来。
阮兰芷拧着身子,想要甩开那恼人的大掌,可挣了几挣,却依旧没法子逃出他的手掌心,她气的大叫“拿开你的脏手。”
那可恨的男子不光不招办,还低低的“嗯”
了一声,然后径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末了,还哑着声音叫她“别乱动”
。
……
“醒了?喝点儿水吧。”
苏慕渊见怀中的人儿挣扭的厉害,于是面不改色地单手拿过车厢内置小几上的温桶,从里面取了茶壶出来,为阮兰芷斟了一杯茶,递到她的唇边,另外一只手则依旧在阮兰芷的兜儿里,没有拿出来的打算。
阮兰芷在心里暗暗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老流氓,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如今浑身乏力,手也使不上劲儿,又挣不过这头野兽,少不得就着他的手,啜了一小口茶水。
阮兰芷迷迷蒙蒙地掀眼看了看,透过豆大的烛光,发现自己与苏慕渊两个身处在一辆马车里,外面好像快要天黑了,夏季的傍晚,树上传来的蝉鸣声十分清亮。
阮兰芷喝过了水,理智渐渐回笼。
她心知这肯定不是回阮府的路,却也不知道苏慕渊究竟要带她去哪里,偏偏她这时候还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思及下午那场“折磨”
,如今再跟他硬扛显然是不明智的,她压了压心里的愤怒与委屈,努力扬起小脸问出口来:“这是要去哪儿?”
“你别急,我带你去温泉庄子里歇一晚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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