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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常说,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便会有第三次……然后三生万物,生生不息。
这道理放在那日‘同居一室’后的九郎和娃娃身上亦是再贴切不过。
那日以后,娃娃总能找出各种由头,使尽各种小聪明,或撒泼耍赖,或装怜卖萌,然后……偷偷摸摸的爬上九郎的床。
从十三岁以后,想要爬上九郎床的婢女或者小世家的女郎比比皆是,被杖毙的,被羞辱上吊自裁的,亦比比皆是。
娃娃倒成了唯一一个成功‘爬床’,又安然无恙下床的。
谁让她还是个小团子呢?
可见有时候小也是有小的好处。
娃娃就是仗着她还是个小团子,谁也不会和她认真计较,然后死皮赖脸的抱紧一个金大腿,憧憬着从此以后便能过上有肉吃,有绸缎穿的好日子……
老奸巨猾如九郎也是被娃娃磨得没了脾气,娃娃的那点小心思坦坦荡荡的写在脸上,换个方向看来反倒成了最是单纯无害,有时莫名觉得还有点小美好……
于是,一个呆萌无赖,一个冷脸纵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渐发和谐了。
至此,龙章凤姿的谢家九郎身后时常跟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尾巴。
那小尾巴又乖巧又呆萌,逢人便是三分笑,怎么逗都不哭,特别是从不挑嘴还特别能吃,别提多讨喜了。
向来口无遮拦的王十郎甚至还打趣道:
“九郎这是给自己捡了个闺女啊。”
更不着调的清虚真人假兮兮的掐指一算,用状似掩人耳目,实则谁都能够听个清楚的语气说道:
“不像闺女,倒更像养了个童养媳。”
“童养媳是什么?”
手上还拿着半个酥皮肉包,小嘴上油汪汪的娃娃,用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又懵懂望着清虚真人。
清虚真人捋着小胡子,眼睛眯得找不着,笑得要多神秘就有多神秘,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王十郎玉手一扬,正准备‘好心’给娃娃答疑解惑,突然又被迎面飞来的一把眼刀子堵住了嘴,呛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一时间九郎的脸冷若冰霜、黑如锅底。
“晚间的八珍羊没有了。”
九郎端起身前的象牙莲花杯,大袖一扬,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汤。
明明不过是最简单随意的动作,由九郎做来,无端让人赏心悦目。
前提是,如果没有后来那句话的话……
“我错了……”
娃娃赶紧放下手里的酥皮肉包,转身对着九郎的侧颜要哭不哭。
八珍羊她可是听那老不修的清虚真人叨叨了好几回了。
据说是出自周王室的一种美食。
首先是将不满百日的小羊羔洗剥干净,腹中塞满大枣,在外面包裹着厚厚一层湿泥,置在火中烤干,敲开泥坯取出羊肉,再以粗米粉糊盖表面,用油炸透,切成片状,配好作料,然后置于小鼎内,把小鼎又放在大镬鼎中,用文火连续炖上三天三夜,起锅后沾酱醋调味食用……
这一道菜集齐烤、炸、炖等三种烹饪方法,且工序之繁多,用时之久,都不是寻常百姓能够轻易品尝到的。
而今,九郎竟然告知娃娃晚上的八珍羊没有了,对于一个把吃喝看得比天大的小娃娃,无异于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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