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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湘江评论》一位实习记者下来采访,见此情景,叹为观止,当即做诗一首:红蚕破茧女工忙,相约缫丝过云庄。
朝去暮归纷彩伴,沿江春风送鬃香。
这些女工整日里在缫丝池边干活,滚滚的蒸汽,漫天的灰尘弄得她们蓬头垢面,个个女鬼般面目狰狞。
下班后一冲凉,穿上高跟木屐,套上黑竹纱或是黑胶绸衣裙,涂点头油,抹上脂粉,便出水芙蓉般迷人。
街上一个比一个鲜活的缫丝女工,让人陶醉。
{苗专员被嘉武邀请到清水古镇视察,对缫丝女工现象大为着迷。
苗专员令县府文史人员记入县志。
当年的古城县县志有如下精彩描述:她们衣着讲究,一律脚蹬高跟木屐,黑竹纱或是黑胶绸衣裙,上下班成群结队,婉转乡音夹杂朗朗笑声,与木屐敲于石板橐橐声,汇合在一起,像嘹亮歌声,娓娓动听,响彻整个小镇。
据传,黑胶绸经繁杂工序后,色泽光亮,屡洗不褪,而且质地软滑,坚韧耐用。
它无须皂叶或洋胰(肥皂)洗濯,晾起瞬息即干,也无须浆烫,穿之轻贴透凉。
女工们以着黑胶绸为时尚,远远望去,漆亮成景,堪称乌衣女郎部队。
她们的厚跟木屐,雨天不湿脚,自然凉爽。
鞋平底变高跟,黑漆变彩釉,小花变大花,毫不逊于高跟皮鞋。
有时髦女工厚木屐配旗袍或筒裙长袜,行走大街小巷,楚楚动人。
}
在车上,兰儿看呆看傻了。
她说:“这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的时髦女郎们,从何而来?”
莲姐说:“你到长沙上学了,哪里知道二哥和陈先生的能干。
当年我们家缫丝厂三五十人,现在光女工就有三四百人,还有别家的缫丝厂呢?光清水古镇,女工就有数千人。
全县就数不清了。”
兰儿回过神来,说:“严重比例失调。”
莲姐问:“什么意思?”
兰儿说:“你想想,满街女工,却少见一个男的。
如何嫁呀?”
莲姐哧哧笑,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每个女的都想嫁人呀?哎,我问你,知道什么叫带发姑子么?”
兰儿一脸狐疑,摇摇头说:“不知道。”
“与尼姑庵里的姑子大同小异。
每逢七夕吃素斋罢了……哎哎,你看,前面那个瘦高挑女子。”
莲姐附在兰儿耳边说:“她就是带发姑子也叫自梳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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