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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你喝了酒还未满六个小时,回去开慢点。”
秦牧秋说罢打开车门下车,然后走到后头打开后备箱把陈溪的箱子拎了下来。
于言一直坐在副驾驶上没动,从后视镜里看着秦牧秋拖着箱子沿着路边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雪依旧没心没肺的下着,很快便落在箱子留下的两道轨迹中,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秦牧秋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逆行,到了路口顺势左拐接着逆行。
因为突然下雪的缘故,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大片刚刚落了雪的地面都还没来得及被人落下脚印,路灯的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格外明亮同时也格外寒冷。
秦牧秋走累了索性把箱子搁在路边,自己十分不讲究的坐在路边高出来的石砖上,心里一片空白,空的毫无所思,白的一片茫然。
几个小时之前,从大喧嘴里得知父母要把他的身体弄到国外时,秦牧秋是真急了。
现在得知这是大喧为了骗他编的谎,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持续的麻木。
仿佛只要确定自己的身体依然在这个城市中,其他的一切都不值得忧虑了。
比如,今晚去哪儿住?一会儿去哪儿填饱肚子?
不管他心里想不想,他的身体都无法忽略这些客观问题。
虽然他现在身上穿的是陈溪箱子里最暖和的衣服,一件长款羽绒服,但是在室外待久了那种无孔不入的寒冷依旧轻而易举的就唤醒了他那颗无所思的心。
几十步之外的书报亭十分悠然的透出灯光,秦牧秋摸了摸兜里剩下的几十块钱提着箱子走了过去。
开始他还怕被人认出来,刻意遮遮掩掩,但是报亭老板的目光压根没在他脸上过多停留,秦牧秋这才放松了些,然后借了手机给大喧打电话。
大喧关机了。
秦牧秋拿着手机绞尽了脑汁也没想起来别的号码,这时他有点后悔没多背几个人的号码了,至少就算是以陈溪的身份打电话求助,别人不说,经纪人丁一和工作室其他的同事也多少会帮帮忙吧。
可是现在,秦牧秋觉得自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站在书报亭外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秦牧秋十分挣扎的从兜里扯出一张五块的钱递给老板,“麻烦帮我拿一瓶热饮。”
老板接过钱翻着手里的报纸,从手边的零钱兜里拿出了五毛,然后又取了一瓶加热过的饮料递给秦牧秋。
“这里面有□□,你最好别喝。”
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只手先秦牧秋一步截住了那瓶饮料。
秦牧秋有些讶异的扭头看去,于言立在他身侧,呼吸略有些急促,表情中带着一抹尚未来得及掩去的焦急。
“我只是想买来暖暖手。”
秦牧秋看着对方手里的热饮解释道。
于言闻言把饮料还给秦牧秋,然后伸手拖过对方的行李箱道:“我打电话叫了代驾,但是对方说雪太大过不来了,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帮我开车。”
秦牧秋还没回过神来,于言已经先一步拖着他的箱子走了。
“你家住哪儿?”
秦牧秋手里拿着热饮,感觉快被冻僵的身体找回了一丝知觉,他跟在于言后头,一本正经的道:“我不太认路,你得说得详细一点。”
于言嗯了一声,随即稍稍放慢了脚步,以便秦牧秋跟上。
车子还停在原来的地方,于言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再纠缠秦牧秋的事儿了,可是他正发动车子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这算是酒驾。
虽然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酒意了,但是按照秦牧秋的说法,天亮前他开车都算是酒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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