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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却只是打马虎眼,不肯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小姐既然说了。
奴婢还是封家的奴婢,怎能这般的卖主求荣?”
“秋蓉,年十六,挂牌一年,善诗书,解人意。
红透长州。
后被长州知州封友嘉看中,带回府中。
为封夫人柳明月所嫉,毒打致死。”
长安一面玩自己的手指。
一面将信上的内容缓缓背出来。
她每多说一个字,阿容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真是可惜啊,你说是不是?”
长安笑眯眯地问阿容:“听说这个秋容与秋水是好友,但要价却比秋水要贵上一半,你说,她是不是很聪明?”
阿容强自镇定,咽了下喉咙:“奴婢以为,她不愿以色侍人,故而自幼勤习诗书,不是聪明,不过是不甘屈从于命运罢了。”
长安击掌道:“这样的女子,确是比秋水之流要高出许多,虽然红颜薄命,倒也不是件坏事。
若是她如今还在,只怕也是难出火坑啊。”
她把身子往后靠,睨着阿容道:“你可知道,她人虽死了,却至今未脱贱籍?”
阿容闻言一震,双目失神,喃喃道:“不,不可能,明明答应了要帮我去了贱籍的。”
长安静静坐着,就像没听到这句喃喃自语一般不开口。
花魁虽然是名动一方,日入斗金,但仍旧是属于贱籍。
唯有从良之时,费上许多银子,花上许多口舌,打点好了,才能去府衙之中消了贱籍,换一个良民的身份。
秋容乃属暴毙,她又无家属在,那些入幕之宾听得她死了,不过是哀叹几句,祭悼一番,哪有人会巴巴地去帮她消了贱籍?
长安虽然不知道秋容是怎样能言善辩地说服了柳明月,改名换姓,做了封蝉所倚重的丫头。
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秋容被打死的消息传出后没多久,柳明月就带着封蝉匆匆出走,来了京都,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去府衙之中为阿容捏造一个新的身份。
推敲起来,柳明月大概打着利用完秋容就将她弄死的主意,根本不曾为这事费心。
她手中攥着秋容的卖身文契,想要拿捏阿容,简直易如反掌。
“小姐,小姐……您帮帮我。”
阿容失神的双眼慢慢落到长安身上,一下子绽出光芒来:“您有大神通,远在长州的事您都知道,想必……想必……”
长安任她抱住自己的腿,连连叩头,就是不开言。
阿容见她无动于衷,忙道:“小姐想知道什么,奴婢无有不答的。”
于是不待长安细问,就将这几日柳明月的动态说了个一清二楚。
柳明月去了清潭院两回,看出颜氏并不待见她,那些与颜氏交好的夫人自然也不搭理她。
她便换了方式,只等到来探望的夫人出府之时,装作巧遇的样子,拉住别人硬是要聊上两句。
谁知道这方式一换,到真让柳明月碰到一个为了儿子亲事焦头烂额的夫人,两人相谈甚欢。
“赵夫人?”
长安皱眉回忆。
柳温明伤后,来探望的并不只有与颜氏相熟的,也有点头之交。
譬如韦夫人,唐夫人也都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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