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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红追盯着沈柒,目露审视意味:“七杀营已被我尽数诛灭,短时间内培养不出第二批血瞳。”
沈柒道:“不是血瞳刺客。
为首之人风帽遮脸,看不出路数,也许是鹤先生手下……”
“朝廷颁发了悬赏令,各地民众争相举报真空教隐匿的窝点。
鹤先生因此自顾不暇,哪来的余力与人手?”
朱贺霖反问。
沈柒道:“臣尚未说完——也许是弈者派来的。”
“那么盗走天潢玉牒,为的又是什么?”
朱贺霖步步紧逼,“对了,朕还想起一件事——当初在卫家抓住鹤先生,由你负责押解,从侯府到北镇抚司短短一段路,竟也叫他半路脱逃了。
如今想想真是奇怪,这么机敏能干的沈指挥使,为何却屡次三番地在关键时刻失手,让鹤先生与弈者的人轻易走脱?”
这话明显就是问罪了。
苏晏心下一震,反握住朱贺霖的手,劝道:“小爷……你、我、七郎与阿追都是过命的交情,多少刀光剑影里一同闯过来的。
小爷可还记得咱们从南京千里奔赴京城,是沈柒豁出性命,护送了你最后一程。
我在这里不是替他邀功,而是求小爷再想想,他怎么可能背叛朝廷、背叛小爷你呢?他图什么?”
朱贺霖从短暂的追忆中回过神,眼里寒意淡了些,但仍不快:“谁知道他图什么!
玉牒没追回来,犯人又是苏府的小厮,若是有人拿着这一点做筏子攻击清河,都是他沈柒的错。”
苏晏笑了笑,说:“我府上是出了叛徒,回头我亲自清理门户。
别人说我治下不严,我也就认了,没皇上说得那么严重。
再说,我这都戴罪停职了,还怕再添个无关痛痒的罪名不成?”
沈柒垂在身侧的手,一只拳头紧攥,另一只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上。
他的目光自下而上,从朱贺霖曳撒裙摆的龙纹一路缓缓移动,丹田、心口、咽喉……
一股突来的威压,将沈柒的真气牢牢缄制在体内,犹如山峦压顶。
沈柒闷哼一声,蓦然转头看荆红追。
荆红追回以冷漠眼神:你想在大人面前做什么?
沈柒看着他,眼中幽光闪动:所以你介意的并非我想“做什么”
,而是“在大人面前”
?
朱贺霖正对苏晏吐酸水:“你就非要护着他?瞧瞧他这副目无君上的嘴脸——”
屋外忽然喧哗起来,奔行声与说话声由远而近。
“皇上!
皇上——大名府六百里塘报!
驿马在午门外力竭而死,那名塘兵也因日夜赶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是御前侍卫长魏良子的声音。
于彻之的又一封军情?朱贺霖霍然起身,道:“起驾,去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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