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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多大了?”
中年人问。
“……十九岁。”
“才十九岁呀。”
中年人像是在感慨,“还是读书的年纪,在哪里上大学?”
雷鸣耳鸣的厉害,他必须要在几乎要掀开他的头盖骨的噪音里分辨出中年人的声音,再把它们组成自己可以理解的语言。
“我……”
他绞紧十指,“辍学……了。”
中年人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惋惜道:“好可惜啊,你还想上学吗?”
雷鸣更加困惑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中年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的身子向后靠去,宽大的椅子让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有一瞬间变得十分渺小,雷鸣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子杨是我唯一的血脉。”
中年人突然扯开了话题,确切的说,他现在提及的话题才是雷鸣真正感兴趣的,“路西是我再婚的妻子的儿子,他们都是我的儿子。”
雷鸣努力的消化完这句话,随即意识到一件事情。
白子杨和路西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原来他们真的是兄弟!
“我的前妻去世时,正是我的事业上升期,所以对于子杨,我深感愧疚。”
白勇又说,“我的前半生,一直在受到上天的眷顾,大概是为了弥补子杨幼年对于母爱的缺失,上天让我遇到了路西的母亲。
我们两人的结合,是精神所需,也是利益所致。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路西的母亲对待子杨犹如亲子,路西甚至因此一度怨恨她偏爱继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路西的母亲是否还健在?”
“她还在,她还在……”
白勇重复多遍,“这是上天肯对我的唯一仁慈,她还在。”
雷鸣听不太懂这个中年男人的自言自语,但是负分的交际能力让他也无从开口,只能听对方陷入回忆般喃喃低语。
“抱歉……”
白勇终于从自我回忆里抬起头来,“自打子杨和路西出了事,我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
雷鸣愣住。
他张了张嘴,一道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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