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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逸拖着大士的手,死活不肯放,只叫:
“菩萨救我!
菩萨救我!”
却见那大士回过头来,竟幻作鸾哥儿一张苍白瘦削的小脸儿,冷冷道:
“谁家的汉子,好没廉耻的货色,也敢来纠缠本上仙?”
将手只一推,孝逸便跌落在漫天浑浊的波涛里,咕嘟咕嘟的呛水,不住地向下沉。
皇帝在船头纵声大笑,笑声震天……
“哐当”
一声闷响,孝逸在梦魇中倏然醒来,大叫一声满头是汗。
却见鸾哥儿和光嗣、恕己站在地中央,小丫头和光嗣扯皮糖一样来回拽着,鸾哥儿的手死命拖着桌角,光嗣径向外拉扯她。
两个只怕扰了孝逸好梦,本就无声不无息。
一不小心“咣当”
一响,竟将案上的端砚打翻在地,孝逸也被惊醒。
恕己见了,忙上前打招呼道:
“哥哥醒了?真是对不住,是我家娘子不小心,打翻了哥哥的端砚。”
孝逸身上没穿衣服,只好拽了被角,掩在胸前,愣愣的看着这三个,兀自还回味着那个冷冰冰的梦境。
鸾哥儿摔脱了光嗣,几步上前,从床头拿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裤,捧到孝逸面前,
“孝逸哥哥,炉子上炖的烂糯梗米粥,哥哥穿好了,咱们洗漱一番就吃饭。”
见孝逸抱着衣裤不做声,自己脸上扑的红了,抿了抿鬓发道:
“我去打洗脸水。”
扭身出去了。
两个小子早知鸾哥儿对孝逸打着鬼主意,却忽然发觉一夜之间这两人形容异常尴尬,若依孝逸早先,必对鸾哥儿讽刺挖苦,或者干脆冷着脸不她。
哪知孝逸乖乖的、小绵羊一般穿好了衣裳,挽着头发坐在妆台前发呆。
那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只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鸾哥儿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孝逸走过去,略略净了手脸,鸾哥儿便在旁边将一块干净的手巾递过去。
又从妆台上拿了一把梳子,伸手便欲替他打理那长发。
孝逸极不自然的躲开,眼神却不看她,自去走到一边,打开锦帕梳头。
又见那三人一齐盯着自己,三下两下拢了头发,逃也似的出了房间,站在门外梨树下喘气。
那老根伯摇摇晃晃进来替孝逸打理床褥,也是昨夜莫名其妙睡得异常死,只感觉头疼欲裂。
却见雪白的床单上,几朵梅花血迹斑斑点点,便将那单子随手撤下来。
恕己眼尖,上前一把夺过床单,又见枕席间半遮半掩的竟是那块月下双兔的帕子,登时恍然大悟,全身如坠冰窖一般,愣在那里一声不响。
光嗣本待拽着妹妹早些家去,哪知妹妹竟熟门熟路的自己跑到孝逸屋子里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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