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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舒白摇头道:“恐怕未必。”
“哦?四弟心中对此案已经有了把握?”
“臣弟日常忙碌,哪能有什么发现?只是我身边的宦官杨崇古,对于此事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李舒白回头示意,黄梓瑕赶紧躬身朝皇帝行礼。
“杨崇古,不就是上次破了京城四方案的那个小宦官吗?能从别人寥寥几句话中就清晰准确地了结一桩疑案,这可是个人才啊!”
皇上也是对她记忆犹新,“不知这回,他又有什么发现?”
“以她看来,此事牵连极广,时间从十六年前至今,地域从长安到扬州,绝非寥寥数语所能概括。”
皇帝神情略有诧异:“之前听说庞勋旧部复仇,朕已经十分惊讶,如今听起来,似乎内幕比这个更加深广?”
“是。
而且,幕后的主使人,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朝廷和皇家,牵连到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皇帝望着身后的灵堂沉吟,缓缓地说:“不过是一个女子的死,身后,竟然会有那么巨大的内幕?这可千万不要错判了。”
“臣弟不敢。”
李舒白说道。
皇帝回头看了黄梓瑕一眼,目光颇有深意。
灵堂内,烟雾缭绕,一片哀戚。
二十四名道士的一百零八遍太上往生咒已经诵念完毕,道长右手持桃木剑,左手金铃轻晃,长声发令道:“地暗天昏,五帝敕令,呼雨驾雷,神鬼遵行。
即行启程,跋涉乡关,诸怨解除,血光弥消,青莲定慧,神魂永安。
急急如律令。”
周围等候的八名壮实家丁应了一声,拿着麻绳一起上前,要捆了棺材,抬出大门。
“等一下。”
一个声音在堂上响起,声音并不响,但众人都听出这声音的来源,一片寂静中,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李舒白的身上。
出于对他的敬畏,稀疏的人声顿时消弥。
他走到灵堂内,抬手在棺材上轻抚了两下,又从袖中取出一条白玉镶金手镯,说:“这手镯本是我拟在婚后替王妃添的妆奁之一,谁知她为人所妒,以至于在重重守卫中香消玉殒。
此事诡异非常,自然是人力所不能及,因此深知她是为我所累,被庞勋鬼魂所害。
这个手镯,我要让她带入地府,让世人都知道,虽然王若在生前未曾做我的妻子,但死后我依然愿给她一个承诺!”
在场众人无不愕然,没想到这位京中传说冷淡无情的夔王李舒白,居然对已经惨死的准王妃如此情意深重。
王麟赶紧说:“多谢夔王厚爱,琅琊王氏感激不尽!
我们这便……”
“夔王这一片心意,真是让人感慨。”
有另一个声音打断王麟的话。
那嗓音温柔醇厚,与主人一般无二的令人如沐春风。
是王蕴出了人群,向着李舒白行礼,说道,“然而阿若如今尸身不堪,恐怕已经戴不上王爷的金玉手镯了。”
“是以我在那一批首饰中选中了这件,金扣可以解开,应该可以戴上。”
李舒白将手镯解为三截,递给黄梓瑕,并对她说道,“我记忆中的王若是艳若桃李的美人,她如今的模样,我不想看,便由你代为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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