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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蕴摇头,“我好久没有回去了。
好多年,过去的朋友,现在也很少联系。
大家好像都走了不一样的路,加上我家里一些事情……”
这个他实在和成汐韵无法名言,所谓保持艺术家的神秘感,一定和以前的朋友少接触。
连家也不让回。
他看着远处寂静铺着大方砖的小路,周围只有关着门的住户,门口装饰都少,整座城透着古朴的静谧。
成汐韵的高跟鞋声都能听到,她说,“天才大师可真多,很多天才,令人觉得和他们一比,他们就和电视上演的,穿越的一样。”
韩蕴看向她的鞋,觉得她也缺少一双拖鞋。
刚想说这个,就听成汐韵又说,“就说达芬奇,他都是画家雕塑家了,可最爱的还不是这两样,听说最爱发明创造,还想做出来各种武器,甚至能做城市建设。”
韩蕴点头,“他的很多发明没有被重视,确实令人唏嘘,那些也许可以改变人类进程的设计,最后只能停留在图纸上,最主要是……黑暗的一生,没有能够理解的人,得多么孤独。”
成汐韵停下脚步,也拉他停下,“你心里也不开心吗?”
韩蕴这才肯定,她真的在逗他说话。
成汐韵说,“和父母闹翻,现在还被追的四海为家,我要是你,也会有点不开心。”
韩蕴说,“没有,我喜欢独自生活,独来独往。
不用照顾别人,也不用别人照顾我。
所以这事没什么。”
他说的是真话,对亲情没有不舍,反而是失去名利,变成无名氏,这样浪迹天涯几天之后,心里慢慢浮上的不适应,令他有点意外。
谁都想当一个有分量的人物,谁想像一颗小土豆一样,扔到土豆堆里,和别的都一样。
特别还来了佛罗伦萨,那么多大师作品,当时没有名望的,现在也多数不在了。
当年这地方,就和现在的娱乐圈一样,艺术家没有作品,几天就被人忘记了。
谁不想当个有名望的人,有传世作品……
但成汐韵却觉得他的话一定是言不由衷,怎么可能没关系,昨晚韩蕴以为她睡了,自己在院子里抽了好几支烟才睡。
她试图安慰一下,于是就说,“我不知道你和家里的人的事情,但我觉得人活着最主要还是自己,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
就像咱们这种有手艺的人,走到什么地方都不用怕。”
韩蕴心想,这一秒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艺术家,然后一下就被变成了手艺人。
再一想,艺术家的确只是一个工作,像中世纪的神职人员,都是公职人员。
他心里那小小的一点不甘心,
被迫去追逐地位以及已经拥有,也许会失去名气的沉重感,无端端轻了好多。
不过一份工作而已,他们不许他用那个名字创作,不许他用以前的风格,他就不用。
画其他的不就是了。
他转身,看着刚刚见过的教堂,上面的玫瑰窗,阳光下,蒙灰的玻璃不再光怪陆离,五光十色。
他觉得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曾经那么辉煌的中世纪,也有一天会成为过去。
自己做好自己的作品,他们能斩断的,毕竟只是外在的,他的才华和灵感,却是不会失去的。
他的脑海里,莫名多了那天成汐韵站在石头乌龟上旋转的样子,脚步轻盈,如同最美好的时光被她旋转到了身边。
他转头,看着成汐韵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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