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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南想起闵安前前后后挨过的罚,随即安静了下来。
他心里堵着一股酸涩的悔意,侧头看了看闵安白净的脸,闵安仍然在认真地替他拿捏手臂,没有一丝抱怨的颜色。
他将巾帕朝上一提,给闵安蒙好了眼睛,也遮住了闵安大半张脸,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差不多了。”
静寂中,李培南开口说道,“你走吧。”
闵安忙不迭地走出吏舍大门,脚步稍稍急切,像是要摆脱满屋子的束缚力。
李培南看着他如同逃脱一劫的样子,更是没有心思去应对任何事,又把他的父王晾在了花厅里。
李景卓坐在花厅里接见了左轻权,赞他年轻有为,并当场摸出两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递了过去,说道:“通过宫中的武将选拔赛,就能获得禁军指挥使一职,好好干。”
左轻权双手接过赏赐,行军礼拜谢,退到座椅一旁站定,与萧知情相对。
闵安听到通传后,垂着眼睛走进来,跪地给李景卓请了安。
李景卓看都不看伏跪在地的闵安,四平八稳地坐着,抬手饮过一盏茶后,才冷淡说道:“你以后跟着萧大人进府衙做事,多学学,要明白自己跟萧大人的区别。”
闵安恭敬道:“遵命。”
李景卓再不说一句话,也不叫闵安起身,这个时候李培南走了进来。
他不看任何人,就走到闵安身旁,垂手提着闵安的衣领,淡淡道:“起来说话。”
闵安不敢动,李培南却在手上一用力,径直将他提了起来,又转头走了出去,一贯的旁若无人。
闵安有些惶恐地站在李景卓面前,低头不说话,门外传来李培南的声音:“出来。”
李景卓看着闵安,眼神微冷:“你的主子不顾及名声,你难道不知道要劝着他一些?”
闵安忙应道:“小生知错,王爷教训得是。”
外面的李培南抽过值守侍卫的腰刀,起手一劈,劈落半边雕花门。
李景卓不变脸色,又说了一句:“主子再犯错,你拿命来偿。”
李培南站在门外,将左手朝握刀的右手虎口一击,稳稳送出雪亮的一柄刀,呼的一声直接飞向了花厅里。
左轻权闻声抢位,想用身子护住李景卓,谁知那列刀尖扑去的方向竟是座椅另一侧,左轻权醒悟过来时,不由得变了脸色。
处在刀锋攻势里的萧知情倒是镇定,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凛冽寒气刷的一声飞过她的脸,割裂了她的耳角,掠下一串血珠来,那柄雪刀就夺的一响钉上了花厅墙壁。
李培南冷冷道:“父王也有极中意的属从吧?这就是例子。”
李景卓拍了下座椅扶手,喝道:“越来越放肆!”
左轻权与萧知情双双走到李景卓跟前,齐齐施礼:“王爷请息怒。”
李培南再唤了声:“出来!”
站在风尖浪口上的闵安想了想,赶紧走了出去。
王爷若是忍不住劈出一掌来,就没人能救他了。
李培南待闵安走到跟前时,吩咐道:“坐我马车回去。”
闵安吞吐道:“毕大人的尸身尚未安葬,我想给他守一夜灵,尽尽做下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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