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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抬起左手,去理右边袖口上一道皱痕,眼皮也不抬地点点头道:“洋人的奇巧东西,名字倒是难记,一共几个来着?”
。
苏培盛想了想,小心翼翼哈着腰道:“府里一共是三个,爷这里一个,福晋那儿一个,还有一个在库房。”
。
他揣度着四阿哥的脸色,心里道:还是武格格厉害!
最近一转性子,四爷往这儿跑得越发勤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还用问?明年年底估计府上又要添一位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了!
不过这武格格也是,既然会有现在的情形,何必当时刚进府时整天冷着脸呢?
生生地把四爷拒人于千里之外,着实让人不解!
这府里的主子们,哪一个不是花尽了心思想分得四爷的一点宠爱,沾染一点雨露呢?
苏培盛在心里摇了摇头。
主子们的心思,奴才不能妄加揣测,又不得不暗自揣测。
凡事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四阿哥停顿下手上的动作,略一思索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偏偏紧俏得很,回头你差人去库房,找着给你武主子送来,就让她放在屋里。”
。
苏培盛连连答应着,四阿哥又发话了:“另外让人用象牙雕刻透花做些香袋来。
两面盖,透地糊纱,中间盛上香,香袋边不必做挑出去的丝子挂络,底下要钟形,上边要宝盖形,中间或连环、方胜俱可。
也送到你武主子这里来。”
。
苏培盛被这长篇大论说得一愣,亏得他记性极好,脑子转得又快,当即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爷放心。”
,说着将方才那香袋的要求在心里复述了一遍。
四阿哥抬脚要走,听见苏培盛最后那句“放心。”
,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也正抬眼望向他,眼光一撞,赶紧躬身让在一边。
四阿哥大步出去了。
苏培盛连忙跟上,心里直犯嘀咕:香袋!
香袋?这秋冬时节,眼瞅着就是天寒地冻了,四爷这是哪门子的心血来潮?
苏培盛直接叫来了下面的小太监小喜子去办“通天气表”
这件事了。
小喜子知道这不是个好差事,又无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跑去了正院。
福晋正站在桌案前画画,听着小喜子进来,还以为是四爷来了,忙放下笔迎接。
小喜子笑眉笑眼地跟福晋把话一说,福晋脸色暗了暗,没说什么,让嬷嬷自带着小喜子去开了库房。
库房里刚刚整顿过一次,尚有些珍奇物事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卷轴锦盒满地都是,小喜子不敢多看,低眉顺眼地跟着嬷嬷进了东边房。
这间房没有窗户,采光全靠灯具,西南墙角处一个好大的柏木货柜上放着的尽是西洋玩意儿,嬷嬷开了货柜,小喜子便见那柜子最上面一层搁置着一只红色的锦缎小盒子,小盒子中间微微拱起,绸缎面甚是精致,象牙扣子紧紧地咬着口缝,整个盒子约莫儿臂长短,那嬷嬷身材发福,个头不高,横向有余,纵向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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