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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他无奈一笑,也不拉开他的手,只是撇开脸对李培挺说:“自损八百,可伤敌一千。”
她说完就打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师青泽在她身后跟着,手里端着尚有余温的暖手壶。
初春时节,虽然天气寒冷不及严冬,虽然京城暖意胜过北疆,但是因着倒春寒的原因,也并没有比冬天暖和多少。
燕绯邪是一个不注重保暖的人,在别人穿着棉衣披着轻裘的时候,她偏偏任性的穿着单衣。
随从完全不明白燕绯邪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伸手轻扶着李培挺肥胖的身躯坐下,然后轻声问道:“大人,这湘王说给您出一计可保命,可是小人完全琢磨不够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培挺也不回应他,只是跟隐在暗处的一个影子吩咐道:“你现在就去找秦先生,将燕绯邪的话带给他,具体怎么办,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给我个章法,否则,大家一起倒霉。”
他们所在的厢房是在二楼,走出厢房是一条长长的雕花长廊,站在栏杆边可以俯视一楼舞台上的全景,还有台下坐着的一部分人。
燕绯邪就从里面看到了几个熟人,清一水的看似一本正经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就倚在栏杆旁向下看,几个清秀可人的男孩子披着轻纱在台上扭来扭去,看的她一点兴味都没有。
于是她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喜欢就回去,免得浪费时间。
没劲归没劲,但是燕绯邪并不厌恶。
因为南风馆馆主为人坦荡。
南风馆里的小倌只分两种,一种是心甘情愿的卖笑卖肉,一种是只卖艺不卖身。
谁都不能强迫清倌,这是馆长的规定,并且得到了先皇的恩准。
就在燕绯邪准备下楼的时候,靠近楼梯口的厢房门口发生了争执,似乎有人叫喊着“本公子是拿了重金上来的”
,“贱人别给脸不要脸”
之类的话。
她皱了皱眉,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偏偏不能如意,因为前面的人拉拉扯扯竟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而事件也渐渐的明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只弹琴唱小曲的清倌在弹琴的时候被左相家的嫡次子调戏了,这个左相家的公子李牧隆是一个纨绔公子哥,还是一个男女通吃喜欢强抢良家妇女和妇男的小恶霸,仗着自己父亲是丞相就在京城作威作福。
这个被调戏的小倌也是个脾气倔的,受不了被李牧隆这样的人碰触,就直接一巴掌呼到了对方头上,从小到大被哄着宠着怕着的李牧隆哪里被人打过,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
他的仆从将小倌打的脸都破了相,这样还不解气,非得要馆主出来给他一个说法。
有人从燕绯邪身边缓缓走过,衣袂飘摇,宝蓝色的绸衣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仅仅是一个背影,燕绯邪也能在脑中勾勒出这人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他身上散发的松香气息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燕绯邪看着他走到李牧隆面前,听他说了一句“我就是馆主,这件事我会给李小公子一个交代的。”
大厅台上的歌舞停了,馆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向这边看来,具体是在看那个自称馆主的男人,甚至有人看着他抽冷气,流出了口水还不自知。
李牧隆也是,他甚至边流着哈喇子边对着馆主的脸伸出了那张咸猪手。
只听“嗷”
的一声尖锐而又绵长的惨叫,李牧隆被人踢下了楼梯,到了平地上又接着翻了两个滚。
燕绯邪收回脚,眼睛看着墙上的壁画,就是不和南风馆馆主顾倾玖对视。
心里不停的哀嚎,也不知道自己这脚是怎么了,也和下面那群人一样看上了人家的美色吗。
李牧隆被几个家丁手忙脚乱的扶起来,脸摔肿了,鼻子摔青了,门牙都被磕掉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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