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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旁边十几个汉子笑嘻嘻的围了过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带挑衅,生怕他不拔刀似的。
那人脸色急变,瞬间堆起笑来,朝同伴道:“我说你,开一开便打什么紧,徐教师是最尊法纪的,难道就走?”
却听汤隆在一旁愤愤道:“我和兄长便是走了,看你两个狗头如何交差!”
那人面色一窘,不敢回话,急忙就来给徐宁开枷,徐宁好言道:“我兄弟跟两位差官开玩笑的,两位切莫要见怪!”
那人忙赔笑道:“不敢不敢,徐教师但请叙旧无妨!”
却见亭中被张三一巴掌扇到地上的那个公人挣扎着爬了起来,虽不敢说话,但两眼透着戾气,只顾朝着徐宁望去,心中显是算计着什么。
张三一见他这个模样,请示般的朝王伦望去。
只见王伦微微点头,那张三嘿嘿一笑,对那公人道:“上下还没吃饱罢?兄弟们,咱们来给这位开封府的大官人加个餐!”
话音落地,十几个汉子大喊着“荣幸之至”
,便一拥而上,把那公人复又推翻在地上,拳头雨点一般下到他身上,众人打了一回,觉得弯腰太累,又都直起腰板,只顾把那脚掌往那地上公人身上送去。
徐宁身边这公人见了,吓得瞠目结舌,哪里还敢说话,只是两股战战,躲在徐宁身后如筛糠一般的抖。
众人打了一回,一个个扶腰揉脚,唉声叹气,直道辛苦,青草蛇李四见状骂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打个人都如此费劲,且看我的!”
说完作着示范,跳起一脚踩到那地上公人身上,边踩边道:“看嘛,这样才不累!”
徐宁看看有些不忍,走到王伦跟前,求情道:“官人,且饶他们一回罢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王伦见他出言,笑着点点头,喝叫张三他们一伙人住了。
并走到那躺在地上哀告不已的公人身边,蹲下身子,说道:“说起来,你两位的身价还真有些昂贵。
却才我问过了,开封府里买你两个公人刺配流放的罪过,得需钱千贯。
你两个替我省省钱罢,我也不是钱多得非要往你们上官手上送的!”
那躺在地上的公人哼哼唧唧,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躲在徐宁身后那人闻言,心中大骇,急忙大声道:“不敢叫官人使钱,小人两个定会一路服侍得徐教师周全,绝不敢怠慢!”
王伦笑着点点头,对地上人道:“我闻但凡押送公人,都有分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你这厮真不成气候,偏偏抢着要唱白脸!
那董超、薛霸是好学的?回去之后商量着换副嘴脸罢,也好少吃一回打!”
说完起身,对外面那公人喊道:“把这厮拖出去,我要与徐教师说说话!”
外面那个押送公人狗似的忙赶过来,死命将地上同僚拖了出去,张三等人笑咪咪的跟了过去,笑道:“你叫薛五,家住西鸡儿巷,你叫马六,家住赵十万宅路……”
且不管张三等人正炮制这两个公人,王伦便邀徐宁和汤隆进亭小坐,只听汤隆边走边道:“解气!
官人,此遭真叫我解气!
这两个直娘贼,收了我好处还不让我陪在兄长身边,好说歹说才让我远远跟着,要不是兄长执意不肯,我一拳直打杀他娘!”
汤隆骂完,王伦见徐宁面带忧色,呵呵笑了一声,开言道:“教师勿忧,开封府里公人,都是属狗的!
这两个吃了这一回教训,定不敢反水,一路上教师要行便行,要歇便歇,直把身上这身棒疮养好再说!”
徐宁见说颇为动颜,又朝王伦拜谢,王伦上前将他扶起了。
见他这个样子,王伦心中料定了徐宁此番是不愿跟自己上山了,是以根本没有提起聚义话头,只道:“今日教师案卷发下,当堂定了押送公人,我就叫人跟着这两条狗,自他们下堂回家收拾行李,到回衙复命,一路上都没人跟他们接头,想是那高俅遂了心愿,没有再害教师之意,教师大可放心!
只是此去三百里路途,教师一路保重,等到了那孟州,切记托人捎来书信,以慰我心!”
闻言,徐宁垂泪道,“想徐宁命运多舛,遭小人陷害,幸得遇到贵人,救我出了苦海!
此恩难报,若有再见之时,便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官人!”
王伦见说,温言相劝,携了他手,只是劝他喝酒。
又见汤隆在一旁唏嘘不已,笑着朝他谢道:“前日那两千斤西域精铁,还多得了兄弟,今日且共饮一杯水酒,聊表谢意!”
汤隆见说,忙道不敢不敢,举杯道:“还是听过街老鼠张三说道,小人才知官人欲买好精铁,不然那日相遇时便请官人一起过去了,现下那店家已卖出几百斤,小人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王伦摆摆手,道:“有那两千多斤,足够用了!
只不敢再起那得陇望蜀之心!”
汤隆起身施礼道:“待护送我兄长在孟州安顿好了,便去京城取了嫂嫂,等兄长一家团聚,日后定到济州拜会官人,将那精铁一一锻造成兵器,以报官人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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