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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仆役脚步匆匆,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尤其是看见吕媭的时候,总带着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害怕中又带着几分怜悯。
在路过不知道第几个举止怪异的仆役后,吕媭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站住!”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奴,看着有点眼生,穿着鲜艳的襦裙,举手投足之间隐隐透着一股轻佻与傲慢之意。
吕媭性格刚硬,为人略跋扈,但是该有的眼光和政治素养都不错,管束家中的下人也很给力,基本都是跟着宫中的风向走的。
刘邦和吕雉夫妇穷得叮当响,吕雉贵为皇后,穿着也很朴素,身为外戚的吕媭自是积极响应长姊的举动,约束着家人,低调简朴不许奢华,所以樊家除了伙食上比别人精细一些外,穿戴上面十分低调简朴。
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转个背接樊伉,府中的下人就阳奉阴违起来,吕媭很不高兴。
“府中不是不许穿着太过奢华么?你一个下奴,居然穿得比主家还要鲜艳华丽,好大的狗胆!”
年轻的女奴还没有开口回答,她身边的另一个打扮朴素一看就知道是樊府下仆的侍女倒是“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主母,这位是外头那位邑夫人的侍女阿梓,进府找主君的。”
邑夫人?
这又是谁?难道又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么?
就在樊伉满腹怀疑,绞尽脑汁回忆这个邑夫人是谁的时候,就听他娘吕媭淡淡地答道:“原来是邑夫人,算时候你家夫人这会儿也该生了吧?是男是女?”
阿梓垂首回答:“邑夫人新添了一位小郎君,夫人打发我过来,请主君和主母为小郎君赐名。”
樊伉:“?!
!”
樊伉还在那奇怪,那什么邑夫人生了孩子为啥要让他家的爹娘取名字,脑子转到一半,总算明白过来,顿时只觉天雷滚滚,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没想到他老爹平时一副好老公好老爹的模样,枉费他有时还偷偷吐槽樊哙在家里夫纲不振,没想到居然如此彪悍!
有了吕媭这样威武霸气的老婆,还有胆子在外头包二奶,真是勇气可嘉。
樊伉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了一排蜡。
就是不知道他娘会怎么反应了。
就在樊伉以为吕媭会大发雷霆河东狮吼,正准备捂着耳朵落荒而逃的时候,却听吕媭心平气和地问身边的阿偌:“主君人呢?”
语气平淡,态度平和。
这画风不对啊!
樊伉抬起眼睛,偷偷打量他娘一眼,发现吕媭不仅语气平静,连表情都挺平静的,没有一丝一毫他想象中狂怒的神色,仿佛夫妻多年不见,团聚不到半年,男人突然冒出个二房,二房还生了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知道吕媭虽然精明,但是喜怒还是比较形于色的,这样心平气和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她真的不在意?
樊伉迷惑了。
或者说一直以来他都看错吕媭了,她其实是个心胸宽广,连老公在外头纳小妾都不在意的“贤妻良母”
来着?
光想都觉得好假。
阿偌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回答:“主君去藤公府上赴宴了。”
吕媭点头,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阿梓,转身正准备离开。
阿梓见吕媭不理她,顿时急了,上前拦着吕媭道:“小郎君还等着主君和主母赐名呢!”
“大胆!
一个贱婢居然也敢拦着主母的道路,谁给你的胆子?!”
阿偌脸色一变,怒斥道。
阿梓这才知道自己逾矩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哀哀恳求。
“奴婢该死,请主母息怒,只望主母看在主君的份上,给小郎君赐个名字罢!”
来之前,夫人就千万叮嘱过她,吕媭为人跋扈,不管她如何刁难,都要让吕媭给新生的小郎君讨个名字,这样小郎君才算是被侯府承认,是侯府的半个主人,这样她们主仆才能跟着进侯府,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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