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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承认,这一遭,她是牛心左性了,错了,也输了。
桑氏看她脸色渐渐还转,笑道:“怎样,没想到吧。
嫋嫋生了这样一幅好胆色。
你想仗着长辈的威风压服她,她可半分没在怕的。”
萧夫人白了她一眼,就要起身,却被桑氏拦住:“你出去干什么?还要再责骂嫋嫋么?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理亏,你再责骂她,只会叫三个侄儿更加对嫋嫋怜惜,他们不敢怨恨你,必会怨恨上姎姎。
你若真为了姎姎好,就不要再出去添柴了。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婿伯知道了该怎办。”
萧夫人坐回胡床,沉吟片刻,干脆道:“将军那儿我自己会去说,我做的不妥,我不会瞒着。”
这种事她从不拖泥带水。
“那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
总得结个尾吧。
桑氏也很干脆:“你别出去,我去。
就跟那群小冤家说,你被他们给气倒了,回头让孩儿们来给你陪个罪,你含糊一下,事情就算完了。”
萧夫人性格刚烈,实在不喜欢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低头不语。
“家里事又不是朝廷政见之争,没有黑白分那么清楚的,你就是斗赢了又如何,孩儿们心里不服气,只会骨肉离心。”
桑氏劝她道,“你是明白人,废话我不多说了。
今日之事若是发生在旁人家,你来做看客,你会作如何想??只怕是个人都会以为少商是侄女,姎姎才是你亲生的!”
“胡说八道!”
“是是是,我知道姒妇是最最公正的。”
桑氏一边笑着,一边起身出去,最后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可这世上有些人呀,为了彰显自己公正无私,有时反而会厚待旁人,苛待自己的骨肉;你说可笑不可笑。”
萧夫人心头猛然一震。
……
九骓堂内,众人呆过半响,青苁夫人走过去轻轻掐着程姎的人中,并叫菖蒲退下。
少商看看几位兄长,他们也看她,彼此心知肚明三叔母的用意。
这时,程姎就幽幽醒转过来,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到少商跟前,抓着她的袖子,痛哭道:“嫋嫋,你别恨我。
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的委屈这么大,都是我的错,还有几位兄长,对不住,对不住……”
她口齿不利索,来来去去只会拜头道歉,哭的气噎声堵,看的程家三兄弟反有些不忍。
“堂姊,我真没怪过你。”
少商拦住不让她道歉,“只是,这世上的事从来都不公平……”
她帮程姎抚平揉的乱七八走的衣襟,“堂姊,你是处处无母处处母,我却是明明有母实无母。”
程咏低声呵斥:“嫋嫋不要乱说。”
少商摊摊手:“那我不说了。”
程少宫却阴阴道:“堂姊虽自小离开程家,可她舅母待她如珠似宝,回了程家后阿母又当她心头肉。
可少商呢……”
他没说下去,然众人都心头明白。
青苁夫人心里也对少商难过。
这世道真不公平,明明是龙凤双生,载福而诞,然后命运在她三岁时拐了一个弯。
应该获得的疼爱无法获得,应该享受的荣耀不能享受,在两个再愚蠢狭隘不过的妇人跟前长大;而那明明作恶多端的妇人的女儿却能活在阳光下,万千宠爱,精心养育,快乐成长——这如何叫人心平?!
程少宫心中伤痛,低低道:“少商,当初我也留下就好了,我和你一道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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