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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少宫。
少宫也是关怀嫋嫋嘛,这事没做错!”
“行,你是慈父,我是严母——!”
萧夫人佯怒,想了想,她又道,“你也别怪姎姎。
依我看来,她这样才是懂理识礼所为。
她心中能分是非,知道自己母亲不对,可子不言母过,难道要她跟嫋嫋说‘对不住,我知道这十年来我母亲心思歹毒,对外欺凌部曲家人压榨庄户,对内搬弄口舌挑拨离间,几次三番拦住了不叫伯父伯母将你接到身边,实是坏事做绝’?”
程始瞪眼道:“为什么不能说?!
是就是,非就非,把道理捋清楚了一家人好接着过日子。
阿母不是之处我非议少了?可我该孝顺继续孝顺,难道母子之情就淡薄啦?你们呀,就是读书太多,才这样为难。”
萧夫人被气了个仰倒,扭过头去不肯说话了。
谁知程始忽然话锋一转,悠悠然道:“照我说呀,你就该学学我,时不时‘非议’一下自家阿母,就心平气和了,也不会肚里的怨气越积越深,然后动不动指摘嫋嫋了……”
萧夫人背过去的身子微微颤了下,良久无话,才道:“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瞎子。”
程始将高大的身子慢慢挪过去,轻声道,“早些年我远远见过汝母,起先还没想到,只觉得嫋嫋虽好看却不像你我二人,后来才慢慢想起来的。”
他搭上妻子的肩头,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柔声道:“当初葛氏没少叫你吃亏,可你说起姎姎却这样宽容,知道‘母过不延其子女’。
然而对嫋嫋却诸多挑剔……”
夫妻二人都没说话,只静静的互相倚靠而坐,过了许久许久,萧夫人才长长出了口气,笑道:“你说的是,是我入心魔了,以后我得改了才是。”
程始大悦,用力在妻子脸上亲了一口:“吾妻豁达之人,自该如此!”
萧夫人一把推开毛手毛脚的丈夫,笑骂道:“你就把你那非议长辈的规矩传下去吧,将来总有轮到你的一日!”
程始一本正经道:“非也非也。
三代才养成世家,我们如今刚脱了草泽,自然可以非议非议,可三代之后就不成啦。
也就是说,咱们孙儿那辈就不好再言咱们的是非啦!
他们要敢,夫人就把圣人那套大道理搬出来,什么孝经孝典的砸过去,抄也抄死他们!”
萧夫人忍俊不禁,终于哈哈笑出声来。
“如今府里只知那日是奴婢生事惹出的风波,阿父你再和阿母隔阂下去,二叔父想不知道内中因由也不成啦。”
“不久二叔父就要上白鹿山读书了,少说也要数年光景才得返家,我盼望二叔父能安安心心上路,不要有牵挂。
我想阿父当如是。”
“堂姊不只是二叔母生的,更是二叔父的骨肉。
二叔父不善言辞,但我知道他心中对堂姊不但喜爱,更是愧疚。”
看女儿正气凛然的模样,程始牙根发痒:这小没良心的,他究竟是为谁不平为谁愁呀。
于是程将军开怼了:“吾女既如此深明大义,当日你为何非要不依不饶,就忍下这口气,让你阿母回头慢慢处置就是!”
少商迅速怼回去:“刀没砍在自己身上时当然可以深明大义。
当日吃亏的是我,我自然不肯深明;如今阿父都替我讨回这口气了,我自然可以大义!”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慷慨可以,但要慷他人之慨,不要慷自己之慨’。
程始惊异于女儿居然能把这样厚颜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一直以为全家只有他一人具备这种技能来着?!
不过想想自己也算后继有人了,他也就消了气,就坡下驴去找萧夫人和好了。
萧夫人也不拿乔使性,十分大气的表示她也有错,这件事就此揭过,于是夫妻俩当夜就唯一的女儿坦率的交换了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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