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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难得说句公道话。
骆济通道:“他对所有女子都视而不见,也不独我一个。
是以我很好奇,你与他究竟是怎么结识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
少商张开嘴,然后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与他之间,除了六年前那次退婚,大多不是能由我定的。”
骆济通语气干涩:“是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着温柔和气,其实固执己见。
谁喜欢他都没用,非要他自己喜欢才行。
我知道自己没指望了,就下定决心不去注意他,可是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他生的那样雍容秀美,行事说话不疾不徐。
他看你时专心致志,说话时彬彬有礼。
他孑然一身,独来独往,和小宫女调笑一句都不曾。”
——那么温柔,那么冷漠。
这些话骆济通在心中存了十几年,始终无处可诉,今日在将死的情敌面前终于能说个痛快了,于是她愈发不可收拾,做梦般呢喃着她少女时代的伤感暗恋。
“他是我从小就做的一个梦,远如山巅晨光,海上瑶台,美不胜收却遥不可及。
我不能无望的一直等下去,我必须为自己打算。
谁知”
她看了少商一眼,神情凄楚,“谁知一日梦醒。
记得那天一早,翟媪笑吟吟的跟我说,‘十一郎要娶妇了,是他自己看上的人,真是谢天谢地’——我都不知道那一整天是怎么过来的,犹如行尸走肉,神魂茫然,给娘娘磨墨都打翻了水台,只好告假回家。”
说到这里,骆济通的眼中陡然烧起了一把火,怨愤烈烈:“梦若永远是梦,没人能碰触,我也就算了,可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梦是能成真的,十一郎是会喜欢女人的!
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我?!”
饶少商胆大,此时触及骆济通癫狂欲燃的目光,也不禁向后仰了仰。
骆济通死死盯着少商:“我头一回见你,陛下就定下你与子晟的婚事,第二回见你,是他拉着你坐入陛下的家宴。
我比你进宫早,比你出身高,比你聪慧贤淑,却只能在皇后身边服侍,端菜送酒,没有与皇子公主们平起平坐的资格!”
少商觉得对头情绪有些激动,缓缓将坐席往后挪一些。
“当时东海王已有王妃,淮安王夫妻恩爱,三皇子四皇子是越娘娘的那边的,五皇子哼,不提也罢余下的皇子都还小。
那日宫筵上,我一直偷偷看你,我想,究竟如何才能堂堂正正坐到陛下的筵席上,而不是像宫婢一样卑躬屈膝——然后我看见了霍大人。
好嘛,事情又回到原处了,出路还是在他身上。”
骆济通的眼中闪耀着奇特的光芒,贪婪而残忍。
“于是,你与五公主一道陷害我?”
少商冷冷道。
骆济通瞥她一眼:“五公主是非得嫁入越家的,我未尝毫无盼头。”
“我说当时你怎么提前嫁去西北了,原来是怕东窗事发才匆匆避了出去。
可笑我当时真心拿你当朋友,对你恋恋不舍。”
少商恨恨道,
“我的命没你好,你的姻缘是金玉铺就的,我的姻缘是给家里壮声势的。”
骆济通纹丝不动,“后来,我在西北遇见了霍大人。
我想,莫非是老天爷怜悯我,终于给了我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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