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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曾鲤面前突然跳出几个孩子,将几枝蔫蔫的红玫瑰递到她的鼻子底下说:“姐姐买束花吧。”
随后,孩子中间领头的那个突然觉得对象找错了,于是掉头又将花递给艾景初,“叔叔,姐姐那么漂亮,你买束花送给她吧?”
曾鲤被那孩子如此跨越的称呼逗乐了,一边替艾景初摆手拒绝,一边忍俊不禁。
而艾景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笑,只是看到这群孩子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往别的地方看去,在搜索了几个角落后,他终于确定目标,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曾鲤纳闷地跟上。
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正蹲在街角玩石子,而艾景初过去一把就抓住了他。
那孩子尖叫了一声。
“还认识叔叔吗?”
艾景初问他。
可孩子只停了一两秒钟来打量他,之后又开始扭,可是他早被艾景初紧紧拽着,再逃不开。
曾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呆立在一旁。
艾景初怕孩子动来动去在地上磕着或者擦伤,便将他抱了起来,揽在怀里说:“你听叔叔的话,叔叔给你买吃的,买糖,买饮料,买炸鸡,带你坐滑梯,去动物园看熊猫……”
曾鲤站在那里,微微一哂,她估计艾景初已经将脑子里所有哄孩子的话都用上了。
孩子听见这些话,挣扎渐渐放缓,最后停了下来。
曾鲤这才看清楚孩子的面貌,她愣了下,心中涌起难言的感慨。
这个季节,春天已经降临了许久,大家都穿着单衣,但是这孩子身上仍裹着小棉袄,又破又脏,头发倒是不长,却被剪得参差不齐,而那张脸—相似的脸,她在电视上、图片上看过,现实中却是第一次,恰恰就是艾景初之前和她谈论过的唇腭裂。
她走近了几步,那孩子察觉到她的打量,急忙扭过头去。
艾景初和孩子之间的挣扎与抵抗原本就吸引了四周人群的侧目,而孩子不同常人的面貌更让看热闹的路人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曾鲤听见旁边有人叫她:“曾鲤!”
她抬头,看到离自己几米远处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妈妈。
曾妈妈走在前面,曾鲤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曾妈妈有曾鲤屋子的钥匙,一言不发地掏钥匙打开门后又一言不发地换鞋。
随后,曾妈妈将钥匙收在自己手上挎着的包里,又把包搁在茶几上,再往沙发上一坐,抬头冷冷地问:“那男的是谁?”
“我朋友。”
“我问的是,他是谁?”
曾鲤知道她要发什么脾气,索性一言不语。
“是你那个医生吧?”
曾妈妈冷笑了一下。
“我早听秦丽华说了,她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我说我女儿不是随便和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的人,我从小管她,管得跟什么似的,从没有男同学敢往我们家打电话。
“结果人家秦丽华说什么来着,说小顾陪你去医院,在候诊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人家还是请假去专门陪你的,怕你闷,怕你无聊,结果你倒好,一看见男医生就连姓什么都忘了,跟着别人跑了。
“你说,人家吃饭时当着这么多人说起我女儿这副没教养的样子,我老脸往哪儿搁?
“我当时真不信,就当你跟以前一样,就是忘不了于易,故意干的,所以才一直没和你提。
今天我说咱们俩一个多月没见着面了,专门跑来看看,就看到你跟那男的亲密得跟什么似的。
“你真回心转意了,要找,你找个好的啊。
秦丽华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顾,人家爸爸在市委混得风生水起,家里三环以内房子就六七套,头两个月给他的婚房都准备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别在心里跟我提爱情,我呸,你把它一辈子当饭吃?当房住?”
曾妈妈说得激动,大约觉得曾鲤站着,她坐着,又隔得近,索性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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