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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鲤喝了口水说:“不过,你别说,你们医生里也有缺德的。
我们单位那个吴姐,她女儿刚两个月大,只是偶尔有点咳嗽,你们院那个医生就给人家开抗生素,要吃一个星期,还说虽然没有肺炎,但吃点预防也是好的。”
伍颖张了张嘴,最后说:“现在医院大部分钱是自己解决,不开药不检查就没饭吃,何况人都分好人坏人了,医生也有那样的。”
伍颖是个有强烈集体荣誉感的人,平时最不喜谁说他们医院不好,或者医生不好,所以马依依和曾鲤随时都拿点反例出来,磨炼磨炼她的神经。
聊完这个话题,两个人又转头看电视去了。
播广告的时候,曾鲤看了看伍颖。
她之后一直没说话,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曾鲤觉得她肯定有心事,包括她毫无征兆地来自己家,说出那些没带钥匙的话,都不过是借口。
大一刚入学的时候,伍颖和马依依已经要好很多年了,曾鲤在两个人之间根本插不进去。
有时候去食堂吃饭,如果刚好空两个座位,那肯定是马依依和伍颖坐一块,曾鲤只能自觉地坐到别桌去。
她无数次地想过,要如何讨好马依依或者伍颖,才能让她们接纳她。
所以,假如她俩要去澡堂洗澡或者去城里逛街,哪怕曾鲤自己压根不想去,那么也要装着很乐意的样子欣然前往。
她怕她们更加疏远她,不要她了。
那个时候的曾鲤那么迫切地想要朋友,可是她不开口,她们也没有细心地注意到她的孤独。
直到有一天下午,马依依去上美学课,而曾鲤和伍颖在寝室里独处,伍颖冷不丁地问她:“曾鲤,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曾鲤将头从日记本前抬起来,想了想说:“是空气。”
“空气?”
“离不开,放不下。
吃饭、睡觉、走路、逛街,甚至上课,都会想起在爱情里的那个人现在正在干什么。”
十九岁的曾鲤是这么回答的。
伍颖笑了,“这一点你和依依不一样,她总说我傻。”
伍颖当时正在网上和一个网友暧昧不清。
马依依和曾鲤都确定她是网恋了,而且还是异地的。
后来,暑假过到一半,伍颖忽然打电话给曾鲤,“我要放点东西在你家,方不方便?”
“什么东西?”
“行李。”
伍颖回答。
“你要干吗?”
曾鲤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要去找他,我要私奔。”
伍颖在电话里激动地说,“下周一的火车,我怕被我妈逮到,所以今天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先把行李挪出来。”
“你……”
曾鲤的心突突直跳,“你想好了吗?”
“我都想到几十年后去了,没冲动。”
“念书怎么办?好不容易考上,会被学校开除的。”
“开除他们的好了,没念大学也成功了的人多了,那什么破临床,我早就不想学了。”
随后伍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许多,接下来,曾鲤就没再劝她了。
她虽然没起过要和谁私奔的心,但是也没少想过要离家出走,等过个十年混出点名堂来再回家。
可惜,她从小到大最长的出走不过持续了一天,哪知晚上回家之后老妈压根儿没发现,甚至还数落了她几句,说她白天不好好在家复习,还出门找同学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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