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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景初背对着她,挂衣服的手滞了下,眼帘垂了下去,紧抿的唇动了动,须臾之后回过身,看着曾鲤淡淡地说:“我现在不忙了。”
艾景初不紧不慢吐出来的六个字将曾鲤将了一军,甚至让她不知怎么接话。
接下来,艾景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身去盥洗盆处洗手。
他用那种老式的长条形肥皂,静静地将手冲洗了两遍,从指尖到指缝,手掌到手背,最后是手腕。
“不知道你什么口味,就叫了几个家常菜。”
他径自说着,随后还将饭菜摆开,似乎丝毫没有觉得曾鲤刚才那句话是在告辞。
那些菜不是曾鲤爱吃的,但是却最符合她牙齿的情况。
她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进退,如果这样走了,好像真的不太好。
于是,曾鲤做梦都没料到,她和艾景初会这样共用人生中的第二顿饭。
其实刚才在等他的间隙,她有想过要是一起去吃饭,这次绝对应该她埋单。
因为他帮了她这么多次,她又撞坏了他的车,况且社会上不都是病人请医生吃饭吗?哪有医生请病人吃饭的……
这时,房间里仅有的两把椅子被挪到办公桌旁边,饭菜的盒子搁在桌面上,曾鲤坐的地方是办公桌的正前方,而艾景初坐在斜对面,有电脑的主机挡着,他没有办法伸脚,长腿施展不开,只能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吃饭。
他忙了半天,似乎是饿了,安静且快速地动着筷子。
而曾鲤因为牙套刚刚换了粗一号的钢丝,力道加剧让牙齿有些酸胀,不怎么好受。
所幸他点的菜不是豆腐就是茄子,均是不需要费劲嚼的东西。
艾景初一贯寡言少语,吃饭的过程更是如此。
曾鲤也是不爱开口的性子,于是两个人便这么默默地过了好久。
曾鲤正以为这种静默会持续下去之际,却听艾景初说:“你们上班中午有休息时间吗?”
“不休息。”
曾鲤答。
房间又恢复了静谧,片刻后,艾景初又问:“吃午饭呢?”
曾鲤看了他一下,感觉此刻的艾景初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似乎有点没话找话,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他有点生硬地问她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难道是他也觉得别扭,所以在找话题?
“叫外卖啊,或者自己早上带饭去,也可以和同事轮着出去吃,反正不能缺人。”
她配合地多补充了几句。
“比我们坐诊时间还紧。”
艾景初说。
“但我们完全是磨时间,哪有你们这么忙。”
曾鲤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门诊的时间还算有规律,不像在手术室。”
艾景初答。
说起手术室和吃饭的事情,曾鲤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想要问,于是好奇地说:“手术的时候,医生可以吃饭吗?”
艾景初瞅了她一眼,不懂她为什么会问这么稀奇古怪的问题,于是答:“不能。”
要是能在里面吃饭,那还了得?
“有的手术不是要做十多个小时吗?都不能吃饭啊?”
曾鲤不解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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