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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人,您这是寻殿下何事?”
郭樾却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满面愁容,“刘大人有所不知,最近朝中许多臣工在寻殿下,都不大寻得见了……”
“这又是为何?”
“刘大人……”
郭樾欲言又止,“殿下近日来迷上了跳胡腾舞……”
刘炳松沉默了,紧握卷宗的手无力地垂下,他低着头,与同样沉默的郭樾对立了片刻,呐呐开口,“郭大人,殿下……殿下他不容易……咱多理解理解。
他想歇歇,便歇歇呗……”
郭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颓然望着身后的巍峨大殿,满心疼惜。
“是啊……他想歇歇,便歇歇呗……”
……
丝竹缥缈,红袖飘香,李肇端坐上首,惬意地半躺在一张锦垫上,身前的几案上摆满了瓜果、酒菜。
堂下,衣着华丽的舞娘裙裾翻飞,莺歌燕舞,一派歌舞升平的安逸景象。
“叶纹舟呢?”
李肇眯缝着眼吐出一块葡萄皮。
“启禀殿下,叶纹舟还在换衣裳呢。”
身旁凑过来一张裂到耳后的谄媚的笑脸,他是周升,太常寺卿周承安的小儿子,京中有名的纨绔,终日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正事一件不会,坏事样样精通。
“我说殿下,最近您追我家舟儿,可是追得有些紧啊!
我那五哥怕是要寻到皇后娘娘跟前去了。”
周升耷拉着脸,凑近李肇诉着苦,肿泡眼,塌鼻梁,宽嘴巴,活像一只正在吐泡的蟾蜍。
一片金光照亮了周升那被酒色浸酝得混沌的双眼,一大盒铺满了黄澄澄金元宝的盒子,咣当一声砸在了周升的面前。
“少给孤扯这些有的没得的!
叶纹舟往后就住太子府了,你让五郎莫要再念,你也甭惦记了。
改日你把纹舟的奴籍簿给孤送进府来!”
李肇目不转睛地只盯着殿外,看也不看周升,便开口问他,“够了吗?”
“够了够了!”
耳畔传来蟾蜍脸惊喜又谄媚的回应,一阵窸窸窣窣磕头又作揖的,聒噪的诉苦声终于消失。
李肇暗自一笑,撑着胳膊,伸长脖子继续往殿外望去。
须臾殿外有人飞奔进殿,身穿大红色圆领窄袖描金团花开衩长袍,腰间蹀躞带,足蹬白色长靿靴,发髻高束,搭配同样大红色金边发带,发间一朵嫣红的山茶花,衬得面庞越发清冷如玉山。
此人甫一亮相,便引得李肇的精神随之一振,他坐直了身子,嘴边噙着笑,满眼期待。
但见他冲李肇伏地深深一拜后,直起身来,冲乐师们一个示意,鼓乐声起。
如惊鸿乍现,如华光流转,簪花男子满眼含笑,对着李肇跳起了一支胡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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