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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康为孤考虑的周全,肇,谢过子康,那就有劳子康了。”
李肇轻轻扬起嘴角,拍拍郭樾的肩,便往殿后走去。
良娣玉秀的房内灯火通明,李肇面目沉寂端坐上首。
“秀,替孤弹一支曲。”
“玉秀便给殿下弹奏前几日您新作的日暮游园如何?”
下首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妥,秀自行决定即可。”
悠扬的琵琶声自殿后传出,如玉珠走盘,如弦泉幽咽,夹杂着婉转悠扬的女声,“梁园日暮乱飞鸦,极目萧条三两家。
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发旧时花……”
(山房春事岑参)
……
吕吉山要出征了,这是吕吉山第一次涉足战场,纪念意义非同寻常。
吕家摆起了家宴,为吕吉山壮行,既是家宴,领军人物吕后自然不会缺席。
院子里搭着高高的戏台,台上正表演着梨园戏,伶人们擦着惨白的粉在台上唱着古朴优雅的曲,十八科母手眼身步一丝不苟,举手到目眉,分手到肚脐,拱手到下颏……
台上一位白袍男子怀里抱着古琴,神仪明秀,朗目疏眉,鼻若悬胆,唇似施朱,举手投足间仪态万方,风流尽显。
他是杜宇桥,梨园戏班的小乐师。
台上杜宇桥的出尘之姿如皎皎明月夺人魂魄,他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能吸引住所有看客的目光——包括吕后。
真是个美貌的男孩子!
“吉山,那孩子是谁?”
风韵十足的吕后微微侧着身子问着自己的侄儿,眼中有波光荡漾。
“回娘娘的话,他叫杜宇桥,年方十八,是梨园班的乐师……”
吕吉山躬着身子,满脸笑,眼中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苏琬儿立在吕后身侧,心中反感,喉间几乎就要翻涌出来。
杜宇桥,前世她也见过,在吕后的寝殿内,他便赤条条如白练般缠着可以做他母亲的吕后。
又是吕吉山,他为何如此热衷于搜罗这些让人恶心的人与事!
苏琬儿不动声色地向一旁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好给弓腰驼背的吕吉山多腾点位置。
她也希望吕后能早日沉迷于声色,这样她也能下台得早一点,可怜的肇便不用憋屈那么久了,说不定能还顺利撑到大德年间。
苏琬儿看见吕吉山凑近吕后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吕后竟也脸飞红霞,眸中波光潋滟。
吕后颔首似乎在赞扬吕吉山,吕吉山一番阿谀后则躬身退下。
是日午间,吕后再一次留宿吕府,这是“她自己的家”
,留宿多久都没人能说她的不是。
只是这一次,吕后身边随侍的宫娥们都被吕吉山安排去了客房休息,娘娘是回家又不是去旁的地方,用不着如此多人守着,没得让一家人都不方便。
那是!
大家都守着吕后是挺不方便的,毕竟今生的惠帝还没咽气呢,那杜宇桥就爬上了皇后的床。
苏琬儿心中冷笑,转身往后花园走,她想找寻个僻静处好好想想,明明自己已经重生,为何丝毫没有预知后事者的优越地位?做什么,败什么,她只是觉得憋屈至极,凡事都与自己的预计背道而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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