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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在场诸位皆有一瞬的愣怔,适才还柔弱可欺的太子怎的突然又变成了刺头?上首的吕后嘴角一咧,她冷冷地睨向自己的儿子,心道,我当你真的学乖了,原来还是如斯的冲动。
我就说嘛,这才是我真正的肇儿才对,吕后淡淡地开口。
“肇儿以为何处未能查清?莫非其实是这浑身血的周参军撞了郭大人?”
话音未落,蜷缩一旁的周哲镛便哭爹喊娘地嚷了起来,“皇后娘娘!
微臣冤枉啊,微臣当时正在桥头列队准备过桥,是他郭大人的马队突然冲上了桥,下官的马儿受了惊,刚脱缰,郭大人的马队便不止步地冲将过来了……”
周哲镛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混合脸上的血,实在可怜极了,“娘娘,下官只是区区七品小官,怎敢主动挑衅打着东宫旗帜的郭大人。
只是他们来得太快,下官押运如此多粮草,哪能那么容易便掉头的……娘娘明鉴啊!”
“住嘴!
你这无耻小儿,你说你领了赈灾粮要回棣州,怎的偏生出现在了西门!
你若不是故意候在此处,作何不走北门,偏偏还绕行远路!”
李肇忍无可忍,他剑眉倒竖,怒目圆睁,狠狠怼向地上的周哲镛。
“太子爷谨言慎行!”
堂上的吕后一声爆喝止住了李肇的话。
吕后腾然起身,震得头上的珠钗噗噗作响,她因着激动双目赤红,只死死盯着自己的大儿子,仿佛面前跪着的是她的敌人。
“肇儿,你贵为太子,除了本宫,在座的所有人里就属你最高贵,在座的各位能有人敢说你不是他们的主上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目中无人,骄纵跋扈!
本宫原本是想听听你怎么说郭樾与刘炳松的行踪的,也算得上兼听则明了。
可是你呢,你一来便承认了错误,但是一听说本宫要罚郭樾与刘炳松,你便疯狗似的咬着棣州司户参军不放。
你当郭樾与刘炳松是你的臣子,那周哲镛便就是你的敌人了?”
吕后疾步来回走动,目眦尽裂,杀气腾腾,“周哲镛官微言轻,你位高权重,他出现在西门是不正常的,难不成这西门的路是专为你东宫开的,旁人统统走不得,走去的便都是不正常的?”
吕后直身挺立,气势如虹,大殿里回响着吕后咄咄逼人的怒斥,轰得苏琬儿脑子嗡嗡作响,她呆呆的立在大殿一角,望着面色苍白的李肇,可怜的肇……我的肇啊……你为何……
耳畔传来吕后冷漠又尖利的声音,“如若郭樾与刘炳松无错,为何你一来便主动认罪,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左羽林卫!”
“末将在!”
“即刻出宫,捉拿郭樾与刘炳松归案,暂押刑部大牢,西门斗殴一案送交大理寺查办!”
“皇后娘娘!”
面色苍白的李肇终于抬起了头,他自怀中摸出一方赤金兵符,正是吕后前些日子发予他统领西征军的兵符。
李肇不再有激昂,他甚至不再看向那畏畏缩缩的周哲镛,他仰头直视自己那高高在上的母亲,凛冽的双目中唯有寒冰重重。
“皇后娘娘,治军先治将,下属违背律法,罪责在将帅,儿臣让他们往来于京城与陇右之间,却没有对他们的行为严加管束,请母后降罪于儿臣,虢夺儿臣一应军职。
至于郭樾与刘炳松,他们随儿臣出生入死,一腔赤诚,有大功于国,刘炳松甚至还正奔波在为西征军运送粮草的路途上。
还望母后能念其旧勋,网开一面,免于重责。”
苏琬儿耳中轰鸣,她看看吕后嘴角那若隐若现的上扬,再看看眼前李肇那挺拔又虚幻的身姿,只觉得胸中窒闷,以致于快要站立不住。
她抬手扶住身后的墙柱,伸长了脖子,大口喘着气。
吕后那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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