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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项慕川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只说,“嗯。
依依,我很快就回来。”
咦,他就不怕她把她照顾出个好歹来么?
林依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忽然觉得累极了,身心俱疲,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她明明才刚到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像是已经背着千钧重担走了整整一天,而且,还得继续走下去,她不能停。
等回过神来,项慕川和项忱已经走远了,就剩林依和夏温暖面对面站着,宛如两株极尽娇艳的、各有千秋的花儿。
她们不约而同地打量着彼此,仔仔细细,从头到脚,一寸寸地看,生怕错漏了什么似的。
林依的呼吸渐渐粗重,她没由来地就想逃,在这刺目的灯光下,她的懦弱与狼狈无所遁形。
“这件礼服谁帮你挑的?”
夏温暖率先开口问道。
她的眼睛里像是揉进了一粒沙,声音里透出些许不快来。
她很快想了一下,又说,“是Kelvin吧?也是,就项慕川那上不了台面的审美观不可能搭配得这么像样。”
林依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抬起头面露疑色地看了一眼傲气十足的夏温暖。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她这是在……夸自己?
然而下一秒,林依就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过,你难道没和Kelvin说明具体的场合么?这是慈善年会,又不是企业剪彩,你可真是在场穿得最明艳的一个了!
难不成你是来选美的么?画蛇添足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
林依登时被那一连串的问题堵得无话可说,心口鼓胀得像是快要裂开,而实际上,她也没什么好为自己辩驳的。
夏温暖猜测得不错,她确实没有和Kelvin说过这个。
然而,说没说过,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这一整天过得浑浑噩噩的,一会似在火中煎熬,一会又像在深海里沉浮,所有的记忆,都是疼痛不堪的。
为了这场晚上八点钟才开始的年会,林依却从早上八点钟就开始坐立难安,紧张得胃酸翻涌,吃不下东西,空腹饿了一上午,用午餐的时候才勉强塞进了半碗薏仁粥。
她一直在发愁自己该穿什么样的礼服,该梳什么样的发式,该佩戴什么样的首饰,却又怕会弄得不好看,不适合,到时候出了洋相。
所幸后来项慕川带她去了Kelvin那里,他让她别担心,一切有T市最好的造型师为她量身打造,肯定不会出错。
于是面对着那个品位一流,气质斐然的高挑男子,林依连吸口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整个过程中,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冲撞了他。
所以,被套上那件紫红色的单肩大波浪晚礼裙,她没有拒绝;被戴上那条昂贵的红宝石项链,她也乖乖听话。
从头至尾,林依都顺从得像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然而,即便是这样,此刻她的处境有好到哪里去吗?
林依将头抬高,再一次看向夏温暖。
她一身纯白色的欧式礼裙,极其简约的风格。
除了一朵淡雅的胸花,再没有其他的装饰。
但如此低调而朴素的长裙,却还是能将她的曲线凸显得曼妙而妩媚,宛如一朵清丽无瑕的白莲。
所有的情绪于一瞬间爆发——这样子完美高贵的女人,根本不用比,自己就已经完败了!
此时林依就感觉好像整副身子都被掏空了一般,然后粘稠而厚重的酸楚从头顶狠狠灌下,很快就将她淹没了。
眼睛完全不受控制地红了一圈,温热的泪积聚涌动,随时都能夺眶而出。
林依想,或许大哭一场,就没有那么难受了;把泪流干,一切就都会好的!
然而,夏温暖冰冷的声音却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她稍稍凑近一点距离,一字一顿,“给我忍住,林依。”
“如果你在这里掉眼泪了,丢的可是项慕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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