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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也是为了在蒙奴人闹腾起来前,让自己和沈肇双雄驻守压境,给蒙奴人一个震慑,让蒙奴人不那么猖獗。
虽离京前跟皇上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沂嗣王仍不得不承认,当初匡扶宏嘉帝没有错。
在位短短几年光阴,揣着的心思和做出的成就,连大宣历代登基几十年的天子也不一定能做到,不知道当皇子时韬光养晦了多久。
就算跟皇上积蓄了一些嫌隙,他却也不后悔投向皇上这边,因为他明白,自己跟皇上始终有个共同目标,便是北边的蒙奴。
别的事都能忍,都能谈笑而过,惟独不能忍的,便是害了自己一双父母的蒙奴人在北方犯境跳脚,所以,沂嗣王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支持自己在北边与蒙奴对抗到底的朝廷当后盾。
而皇上从皇子到现在,每逢谈起蒙奴的目光中,沂嗣王能看出他有朝一日倾覆整个北境的嗜血烈性。
这种不仅仅是大宣皇帝对于夙敌的憎恶,还包括私人的不喜。
皇上对于蒙奴,有不共戴天、决不可能议和的决绝。
听说皇上做皇子时,曾经被太子诬为赫连贵嫔带孕来大宣的蒙奴贱种,后来蒸骨才洗刷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皇上才不能容忍蒙奴人的存在,毕竟,这始终是他的一块疤。
不管怎样,沂嗣王正需要这样一位与自己一样,势必颠覆蒙奴的主战派君主。
书案不远处,沈子菱虽然提前霸占了床榻,一时半会儿却睡不着,房间是新的,床褥是新的,被子是新的。
这地方,一切都是崭新的,可又没有她的亲人和友人。
而,如无意外,她却很可能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
刚才见他气势汹汹地摔门走了,沈子菱以为他去西苑温柔乡了。
再见他带着僮仆,抱着一堆公务进来,沈子菱知道他被宋管事押回来了,看他样子,估计不准备睡觉,要秉烛办公。
她百无聊赖,托腮,透过朦朦纱帘望过去,隐约看到他坐在长案后,眉目低垂,偶尔微微蹙紧,正在批阅着军务,不时提笔,在案卷上勾两个圈。
原来这个进献女色,谄上媚主,养了一屋子白花花姬妾的男子,认真起来,倒不那么轻佻。
这幅样子,才跟她小时候初次听闻他名声时的想象,有些贴近了。
沈子菱打了个呵欠,下意识朝那个装着箱笼,锁得紧紧的衣柜瞟了去,又即刻收了回来。
从公卷中抬起头来时,窗外夜色已不知几层深,低啁的夜虫都没了声响。
帘子外,床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
估计已经睡死了。
沂嗣王眼一动,放下案卷,走过去,两根指撩开帐子,借着月光往里看,不觉气笑。
仍是刚上床前那个姿势,抱着怀里的匕首,面朝墙,弯着身子,像个虾米,处于戒备状态。
他俯下长身,一手做好防备,以防她真的反应过激,随时好阻止,一只手臂探过去,想要抽出那把匕首。
距离隔得很近。
他能嗅到她身上飘出的芳馨,还是那股天然去雕塑的少女自然*,拿匕首的手没来由慢了下来,还在半空滞了一小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气息太靠近,让睡梦中的女子有些敏感,樱果似的唇珠儿动了一动,稍稍翻了一下身子,露出半截颈项。
是蜜粉色的肌肤,不像府上那些姬妾们常年不晒太阳的死人般的白腻,充盈着水润光泽,更加的生动饱满,更活色生香。
活色生香?
妈的,他一定是欲求不满了。
看来明天还是得去西苑那边消个火。
不然看着母猪都以为是貂蝉。
他拉回心智,手继续往前探去,刚察觉到那匕首的冷硬弧度,轻巧抽出她掌心,刚抽离了一小半,却见她嘴唇蠕了一下。
他只当她要被惊醒了,暂停住取匕首的动作,却听她声音飘出来。
在夜色中,略微发颤,很深重的鼻音。
“……爷爷。
哥。”
哼着哼着,少女将匕首宛如抱着稀释珍宝似的,抱得牢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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