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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自己糊里糊涂地住到了庙里,竟连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不清楚,确实也够迷糊了。
想着就走到那石碑之前,弯下腰来,见石碑上果然刻着“清水河界”
四个字。
他就记住了这四个字,一时却又不知道,这清水河界是属于哪一省的。
他知道中国是分很多省份的,自己失宝是在“冀”
省,这两三月来,算一算经过了“鲁”
、“苏”
三省。
现在却是不知道来到了哪一个省份了,好在这个对自己也没有什么重要。
想着,就见有两个人,肩上挑着空的扁担,边唱边哼地向这边走过来,一眼看见了他,一起都停住脚步不走了!
笠原一鹤心知这是自己这一身衣服,把他二人给惊吓住了,当时却也不在乎。
他对着二人,学着中国的礼节,抱了一下拳,含笑道:“两位老哥请呀!”
二人闻声,又相互看了一眼,想必是听出他声音很怪,而感到惊奇。
这时其中之一点了点头道:“你是观里的道士吧!”
笠原一鹤可也不大明白什么道士不道士的,就含糊点了一下头道:“不错,请问这是哪一省,什么地方?”
二人之中,有一人戴着破烂的瓜皮帽,红红的酒糟鼻子,说话之前先龀牙,他吸了一口气,道:“道爷,你可真是糊涂人家了,这是安徽省芜湖县,道爷,你要上哪去呀?”
笠原一鹤点了一下头,就抱了抱拳道:“再见!”
他说完话,足下就大步向前行去,再听得二人在身后小声说着话,其中之一道:“怪事,一个道人带这么多刀在身上干嘛呀?这年头可真是……”
笠原一鹤听在耳中,足下加快前行,并不回头。
来到中国这几个月来,他别的无从体会,却感觉到中国这个老大的帝国,这里的人民,都是如此善良;而且生性是那么的爱好和平。
这一点和日本比起来,却相差得太远了,在日本,人们对于械斗、凶杀已看惯了,并不以为奇;可是在中国,甚至于带一口刀,也会遭受到路人的奇怪和侧视。
他是一个生性倔强的武士,尽管来到了中国,却也并不愿意“入乡随俗”
,所以至今日为止,他仍然穿着他的和服,甚至于连武士刀也不肯从身上取下来。
这情形为他招惹上了很多的麻烦,生了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可是他依然如此,并不为忤。
日出的时候,他已来到了芜湖城内的市街之上,这地方文风频盛,市街上出售纸墨的店铺甚多。
笠原一鹤此行主要察访的对象还是徐氏父女,徐女惊鸿一瞥地在荒野出现,自己已经见识过了;可是她父亲徐雷,自己却是从未见过。
听匡长青曾说过,此老武功出众,他女儿武功已经如此,更不要再说他了。
想到此,这位日本的武士内心不禁更焦急了。
芜湖城内有一家“老松客栈”
,气派古雅,颇有唐风,笠原一鹤住在这里,就好像在日本京都、名古屋等地住栈房一样。
他在旅客名簿上,留下了“日本武士·笠原一鹤”
几个大字,这家店房内,不禁大为噪动,纷纷走到他窗前观望,都来看望一下这位来自异国的武士。
中国地方如此之大,要在这广大的人群里,去查访这么两个人,真好比“海底捞针”
一样的。
可是他并不是这么想,他认为自己总有机会遇见这两个人;而且一定能够把失物讨回。
不过却不是眼前能办到的事。
当初足利将军曾有一封信,要自己面呈明朝天子,这封信却被涵一和尚索去了,笠原一鹤几次索讨,老和尚都告诉他时候不到,这封重要的信,他要暂时保管。
笠原一鹤走时匆忙,竟是忘了这回事,此刻想起来,不禁甚是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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