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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爷那里似乎说服了对方,他伫立在铁门前,在看着公示牌。
沈奚在等。
有一对东南亚华侨夫妇经过他身后,身材娇小的少妇领着个橄榄色皮肤的小女孩。
小孩好奇心重,看小五爷站在铁门前,也就噔噔噔跑去他身后,张望着。
傅侗临突然掉转头,险些撞到小孩子,他致歉一点头,仓促而归。
再上车的男人,没了下车时的兴致,将手杖横在身前,沉默着。
“看到了?”
傅侗文问。
“看到了。”
他答。
“记住了?”
“记住了。”
沈奚一头雾水,忍不住地问:“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她问小五爷,“你三哥喜欢卖关子,还是你说吧,是看到什么了?”
“thegardensarereservedfortheforeigncommunity.”
小五爷低声道,“告示牌的第一句。”
竟然沈奚默然。
公园仅对洋人开放。
这就是傅侗文要他看的。
他自幼生长于傅家,在北京也是有头有脸的小公子,哪怕后来在军校,都有世家子弟的待遇。
后来战场上,他面对的都是中国人的内斗,是北洋政府和革命派的斗争。
他没去过租界,没留洋的经历,也没机会和洋人打交道,八国联军入京时,他尚未出生,签订“二十一条”
卖国条约时,他也会跟着军校同学们高喊“丧权辱国”
可对租界、对洋人的认知也只到这里。
浮于表面。
刚刚,他被拦在了门外。
在中国人自己的土地上,在一个不收费的公共花园大门口,被拦住了。
“我到上海后,去过三个公园,黄浦公园、虹口公园和中山公园,每一个公共花园的大门外都会挂着一块相似的公示牌。
这就是现在的上海,”
傅侗文平静地看着黄浦公园的大门,“这样好的景致,是不能错过的。”
“三哥”
小五爷想说,他懂。
“走吧,”
傅侗文的眼风从公园大门滑过去,微笑着说,“去火车站。”
汽车不再逗留,驶向火车站。
她在寂寂中,把手伸到狐狸毛皮下。
傅侗文无声地把她的手捉了,揉搓着,给她取暖。
沈奚悄悄和他对视,见他眼中有笑,才算是安了心。
给小五爷上课不要紧,最怕是影响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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