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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苦笑道:“蒋家二老爷,倒是个和善之人,你们同朝为官,早晚会遇着,见了面,万不可失了长幼之礼。
当年要不是他,咱们母子二人早就是成孤魂野鬼了。”
俊朗男子凑近,轻道:“母亲,我省得。
他若认出我,我便实情相告。
那位如今病入膏肓,太医院日夜守着,不出一个月,必定……”
妇人眼眶含泪道:“阿远,不可妄言,当心祸从口出。
你放心,我的身子,我心中有数,这一天,我等得。”
男子面露悲色,道:“母亲,都是儿子无用。”
“阿远,咱们无根无依之人,能活着已是老天保佑。
无时不报,时候未到,看老天饶得了哪一个。
母亲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着你早日成亲,给徐家留个后。”
俊朗男子轻咳一声道:“大仇未报,儿子不想成家。
母亲,有件事一直没跟您说,翠玉轩关了几年,几个月前,有了动静,儿子着人打探过了,张罗的人是全爷。”
妇人大惊失色,颤着声道:“是他……果真是他,他怎么进京了?快说,那铺子有了什么动静?”
男子拉着妇人的手,劝慰道:“母亲,您先别急,这事我也是前儿个刚刚听六皇子说起。
当年父亲回老宅,带了二哥的嫡亲女儿,也就是府中四小姐蒋欣瑶,时年六岁。
不知为何,父亲临终前把翠玉轩交给了她。
如今翠玉轩已改名瑾珏阁,在苏州府,金陵府,扬州府都有铺子,生意极好。
母亲,我估摸着,京城的老铺子怕不日就要开业。”
妇人双手紧紧的抓住儿子,哽咽道:“阿远,你是说,咱们的老铺子……”
“母亲,应该是的。
江南离京城甚远,又是那位的天下,六皇子人手有限,有些事也只打探了个大概。
如今他们到了京城,母亲,你看,咱们是不是……”
妇人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擦了擦眼泪,思虑道:“不必惊动他们,远远看着即可。
时机到了,自会相见。
请六皇子帮忙暗地里照看些。
匹夫无罪,怀壁有罪,京城藏龙卧虎之地,不得不防。”
“母亲放心,我已经同六皇子说过了。
儿子只是好奇那四小姐,小小年纪把父亲交待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说蒋全,蒋福只听她行事。”
男子清眸淡笑,俊眉微蹙,烛光下一张脸夺星月之华。
“你父亲看中的人,岂有不好的?这一辈子,是我连累了他,让他……若有机会,我想见见那位四小姐,你父亲在老宅那几年,她最清楚不过。”
妇人刚止住的眼泪复又落下。
男子心中酸楚,脸上却笑道:“母亲,适当的时候,我定会安排你与四小姐见上一面。
上头那位忍了许久了,只怕过不了一年半载,就要动手。
到时候,咱们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妇人惨然一叹:“阿远,母亲定会留着一口气,看着他们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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